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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迷小说网 > 卑劣者被推上神坛 > 第18章 劫持

第18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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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门路么?”她真的很缺门路,让绛珠直接抱着几摞箭去找猎户估计她下午就能跪在院里看见气得发抖的沈爹爹。这些箭虽来路有些曲折倒并未违反律法,她不担心魏某人用这事设套,也知他看不起这些“小”钱。

“.....没有。”魏某人叹了口气,他真好奇这女娘被收养前都过得是什么日子,才能养出这般狠戾市侩贪财还有些许仗义的性子,不由得生出几分探究的心思。

藏好箭,她转身环顾一圈,正努力记住这埋着金银财宝的宝地,待会下山时她可要仔细记路,回沈府前要想法子把这些箭运下山藏起来。

走出箭阵,魏某人抱拳向那妇人行礼,妇人也以相同手势回礼。她身着锈红色窄袖短衣收腿管裤,外披铜色铁甲,手握与她同高的红缨长枪。肩背宽阔紧实,皮肤被边塞风沙磨的有些粗糙,还带着多年晒伤留下的红晕,一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又透出凛然浩气,教人不敢心生妄念或起任何邪恶念头。锈红色布带束发,发型竟是男子样式。若非她喉口光滑、声线较男子更细,沈清姿还真不敢称她为军士妇人了。

妇人开口:“此次要多谢魏公子、江公子和沈姑娘,我家将军才能在如此短的时日内擒获山匪,还清河郡百姓太平!将军已在旁边一村子设下酒宴,还望各位赏光。”

沈清姿左右瞄了眼同时沉默的江逸、魏某人,隐隐感觉不妙,这妇人既知她身份为何不提送她回家的事?

她抬臂与肩平,双手交叠、微微曲膝俯身行了一个女子的礼仪:“见过大人”,换上了一副世家千金做派,不卑不亢的柔声说道:“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我被困山上多日,若引得家父忧心实乃不孝,可否遣人给家父报个平安?”

妇人并未一口应下,以一句“下山后自有安排”混了过去。

她本想以路不好走为由蹭到魏某人身边探点消息,这人是他们请上山的,怎么他也走不成了?

哪曾想她正欲假摔引魏某人搀扶就被身旁女军士托住,她一身锈红色窄袖短衣收腿管裤,甲胄比那妇人薄上不少,与她年岁相近,贴心的说了句“这路是有些难走,姑娘若是不介意我来背姑娘走罢。”

沈清姿脸皮是厚,但就如修筑城墙时不可能无限加厚一样,厚的有限。讪讪的道谢婉拒,老老实实的在左夹右拥后堵中下了山。

山下五辆马车依次排开,两营手持宽刀的女军士立在马车两侧,军士妇人根据几人的战力做了如下分配:沈清姿和江笙一辆,江逸和奉壹一辆,恕己江奇老张一辆,魏某人单独一辆,受伤的护卫共挤一辆车。阿越和其他护卫步行跟随。

上车前,江逸递给她一个“小命无虞,安心”的眼神,让她宽心不少。大越各郡太守只有征乡兵的权力,军权还是实打实的握在边塞守将手中,明显这群人和沈老爹不是一伙.....边走边看罢。

马车驾驶的十分稳当,吱吱呀呀晃晃悠悠,如先生大段大段的诵读她不解其意的文章般催眠,兼之连日鏖战她已疲累至极,啃完江逸托女军士送的野果子,裹上江逸给的月白织缎披风,便像被抽了线的提线木偶般睡倒过去,像猫儿在野外般蜷缩起以护住柔弱的肚皮心脏,睡得沉也睡得警醒。

江笙盘旋心头的那句“为何大家喊你沈姑娘”还未问出口,也握着果子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睡熟后小手一松,两颗红艳艳饱含水分的果子就咕噜咕噜沿着车板滚了出去。

第二两辆车里......

江逸神色安稳,端坐于软垫上阖目养神,如高崖上满载皑皑白雪的青松为松针直干下的诸多生灵提供庇护,狂风呼啸,簇簇雪落,松下仍是一片净土。眼下江氏无虞,他也履行诺言将沈姑娘平安带下了山,不负相托、相诺。唯有江璃....自作自受罢了,也怪自己平日对她太过骄纵....

大概是仆随主家,奉壹也正身危坐,用游丝般的意志力顽强抵抗排山倒海的困意,就像用薪柴作地基去支撑起整座屋子的重量,不消半刻也睡了过去。

第三辆车里.....

三人商讨过后决定轮着休息,此刻整个车厢都回荡着老张如牛哞般雄浑的鼾声,老张未娶妻前江奇就和他住在一屋,听着这熟悉的鼾声在回忆中入睡。

恕己抚过左臂纱带精心打过的结,脑海中满是江笙舍身扑向他避箭的画面,箭雨停后,她仍惊魂未定抽噎个不停,然后扬起惊恐带泪的小脸对他说“我死了没关系,你死了逸哥哥可就没希望下山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兄长....真的好怕....”

边说边给他包扎,手止不住抖起来时就右手包住左手,嗫嚅着自言自语“阿笙不怕,阿笙可以包扎好的...”,好像有一个更年长强大的自己短暂的拥抱住了现在这个弱小伶仃的自己,一遍一遍的鼓励自己不怕、一定能做到,然后开始发自内心的相信自己,纱带在灵巧的手指中以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尾。

他和奉壹都随公子住在主屋厢房,上山前对这位沉默寡言的笙姑娘实没什么印象,上山后也不怎么留意过....直至湖里诱匪那次,他下水唤她时还被当成山贼踹了几脚,脸上也多了两道女子指甲的抓痕,为着这事还被奉壹偷笑了一晚。其实他更喜欢沈姑娘那种狠劲,正如自己每次遇险时生死一线,哪有什么临危不惧,不过是短暂隔离割舍惧意罢了,如此才能头脑清明全身心投入战斗,用手中的剑博取生机。

第四辆车里.....

魏弈宸左手支颐而卧,神色悠闲略有倦意,他不远万里而至布下两枚棋,一枚是沈清姿和尤二,他本欲牺牲根基最弱的江氏;

第二枚棋则是他自己,他躬身入局献计清河郡四大豪族,让其先派出心腹假意注册入籍成良民,散布新政严苛的谣言,再以落草为寇为这出好戏收尾,每一步棋都走在他预料的位置,唯独算漏了自己今日先是呛水而后被以箭抵喉....她就像颗不受控的棋子,料定她贪生怕死,诚心相邀定会跟自己走,但处处皆在意料之外,她行事全凭心意,险象环生之际又总能攥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屡屡化险为夷。

......

他右手指尖转动着一枚黑棋,像是深居高山身着宽袍大袖的隐士,斜卧于榻,榻上置酒数坛、晶玉棋盘一幅,这谪仙般的人物正手执一子似是与人对弈,只是他眉眼间不经历闪过的狠厉让观者心下大骇,以为这谪仙入魔。连忙后退几步再度看去不免心中生奇:眼似妖邪身若菩提,竟是这般泾渭分明!

用十年后沈清姿的话说,这黑心肝的魏某人比她还没善恶观,作恶不觉恶,行善不觉善,只是趣好太少沉迷下棋罢了!对弈最忌只见一子得失就心感戚惶愤怒,必须要置身全局之上,换句话说,要如同一个游荡于人间的隐形鬼魅冷眼旁观人世悲欢,无心无情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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