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京猝不及防给了阿南一脚,“你当本王死了?”
“病了自然要看大夫,我允了,你先退下。”
阿南这会儿倒不敢走,李长京给了阿南一个凛冽的眼神,阿南退了出去,关上门。
尹兆眉走至李长京身边,头抵住他的前肩,“你怎么了?”
李长京捧着她的脸,想要从中得到答案,除了美还是美,他解下她的发髻,三千发丝犹如水面涟漪,透亮粼粼。
“你今日去哪了?本王好想你。”李长京抱着她便很满足。
“偷了小贩的糖葫芦,吃了树上掉落的酸果。”
“是府上东西不好吃还是银两不够花?”
“家花哪有野花香嘛!”尹兆眉随口一说,李长京从阿南提到阿兰后紧蹙的眉才舒展开来。
尹兆眉手里的茶越品越涩,她不知道的是从阿南报告周琪玉开始她便失态而不自知。
周琪玉泡在浴桶里,像所有被强迫的男女一般,企图洗去身上污秽,他的誓言被破得如此快,一阵反胃,他开始干呕。
“公子,您没事吧?”朱寒在屏风外非常着急,偏他一向不让他服侍沐浴,公子这身伤究竟出自何处?谁人对公子无礼,我朱寒一定替公子讨还!
“啊!”朱寒不知该捂住嘴还是捂住眼,来来回回,周琪玉已穿好衣,朝月对饮。
“公子,今夜风又大,不如就寝?”
周琪玉折返到床榻,朱寒这才放心,他将窗关好,便下楼去。
黑夜里,周琪玉摸着脸睁着眼聚焦在某一处。
阿兰的事传入林安羡耳里,她气得掐掉了一朵刚绽放的兰花。
“太妃请息怒,阿兰已主动打掉。”
“废物!自损三千未伤敌一毫。”
汀兰跪望着地面上的碎花咽了咽口水,一双小靴子映入眼帘,小手捡起花瓣,她抬眸,一双黑眼睛转呀转,“母妃,汀兰犯错了吗?”
林安羡从他手里取走花瓣,“凤儿,你找母妃有什么事吗?”
“儿臣背了《西都赋》,想要母妃检验。”李玄玑准备另坐时,林安羡朝他伸手,接过他的书,母子俩同座。
稚气的儿声填满太妃宫内,林安羡好似可以放下她对李长京的执着。
可当那双和李长京如出一辙的丹凤眼望着她时,她怎甘心?
“母亲,儿臣可有背错?”李玄玑仰着头,听到林安羡“一字不落”后,神采飞扬,眼角弯弯。
林安羡反倒不敢再看他,“母妃又在想念父皇了吗?”
“凤儿不想父皇吗?”
“儿臣不想,儿臣有母后足矣。”稚嫩的脸庞,真诚的眼神,林安羡甚是欣慰,不枉她这些年的谋算。
但还是不够,她的凤儿不能只是藩王,当然也不会有弟弟妹妹,堂的也不行。
阿兰看着平坦的腹部落泪,手里拿着的是婴孩的衣物,是她亲手缝制的,用不着了!用不着了!
阿兰听到有声响忙把东西收好,擦擦泪,扑了扑粉,敛敛衣,刚哭过的模样更惹人怜,可惜所来的是阿南。
阿南得知她不肯让大夫诊治,特意来看望她,现如今见她神情闪躲,便知她有事隐瞒。
“若你认为我和你还有几分情谊就不该连我也排除在外。”
阿兰缓缓闭上眼,流下两行清泪,“我…我只是…”
阿南见她实在为难,便道:“不管什么原因,我希望你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阿南,我只是怕王爷误会王妃落水乃我故意为之,故此自罚。”阿兰擦了擦眼泪。
“那只是王爷王妃的相处之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知道了,谢谢你为我说情。”阿兰脑海里浮现两人在水中的亲密,心中又是一片酸楚。
阿南叹了叹气,王府向来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尹兆眉,你又能坚持多久?
“我还须调查周公子伤害周公子的人,你好好休息。”
“周公子受伤了?”阿兰眼里的喜悦转瞬即逝,“那他没事吗?有眉目了吗?”
“都是些外伤,只是他不肯告知谁人所为,而王爷又下令严查。”
“敢伤周公子便是不给王爷面子,阿南,你断不可放过。”阿兰佯作悲愤交加。
阿南点点头,作揖离开,再去看看周琪玉,看他是否愿意告知。
“那不是尹大人吗?怎么会……”陶陶后悔多嘴,尹兆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她的眼神逐渐模糊,用力一握,竟把手里的金镯捏变形了。
掌柜从她的衣着打扮知她非一般人,表情从愤怒到露笑,果然她的侍女拿出了一个金锭子,以金换金绰绰有余。
陶陶心疼地接过金镯,一想到是她的物又转为喜,当她这般走神时,已不见尹兆眉踪影。
“我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