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鸢定了定神,对顺帝说:“父皇,你就算再厌恶儿臣,也且容儿臣问衣局掌事一句话。”
“你还有什么话说?”
“儿臣想问问掌事,按照您这记档,前日,也就是魏掌司回来的后一天,何叶去了内局,领了这三匹罗缎,是吗?”
衣局掌事应道:“确实如此。”
“那何叶拿了这罗缎,要么直接送到司天台,要么拿回了起阳宫,你可有质疑?”
那衣局掌事收了贺皇后的钱,只把领取之人由彩玉改成了何叶,昨夜又由井访拿着这记档将何叶的手印盖了上去,如今风雪鸢这样质问他,他倒是猜不透用意了,只得诺诺地应道:“想来应是如此。”
“既然如此,起阳宫和我身边的侍女身上皆是草药之清苦味道,那这罗缎上自然也应染上草药之气,那为何魏掌司屋里的这罗缎上,反而有一股淡淡地香甜之气,乃是长和宫独有的,蔷薇露的香味!”
贺皇后一惊,瞪了一眼彩玉。
风雪鸢乘胜追击说道:“父皇,你若不信,可上前来闻闻,看看这罗缎上的香味,是否与皇后娘娘还有彩玉等人身上的气味一样?这蔷薇露是花朝节时,皇后娘娘赠与我与雪霁公主的礼物,当时我的侍女予儿将那蔷薇露打碎了,还引得皇后娘娘一顿打,长和宫与起阳宫宫人皆是见证!所以现在这蔷薇露只有皇后娘娘您的宫中,独有。”
顺帝上前扯了一角罗缎,凑上去闻了闻,果然如风雪鸢所说,上面的味道,与长和宫里的香味一模一样。
“皇后,你来闻闻,这是为何啊?”
贺皇后不知所措,连口否认道:“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不知道这罗缎上怎么会有蔷薇露的香味……”
被贺皇后所收买的侍卫、内侍以及衣局掌事皆颤颤巍巍,唯恐贺皇后事情败露,唯有彩玉一人早就想好了保全贺皇后的法子。
“魏掌司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到了你的手里,当初朕真应该废了你这个毒后!”
贺皇后跪在地上哭诉道:“陛下,臣妾真的毫不知情啊,求陛下明察!”
顺帝还未说话,彩玉走上前跪了下来:“陛下,娘娘,此事都是奴婢所为,皇后娘娘压根不知情!”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彩玉。
“你…你不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宫女彩玉吗?你为何要做这种事!”顺帝难以置信地指着彩玉问道。
彩玉不慌不忙,冷静地说道:“陛下,您还记得长和宫的岫玉吗?当年扣押叶妃宫里稳婆的岫玉。”
顺帝怎能不知,彩玉继续说:“岫玉是我的姐姐。当年因为叶妃和雪鸢公主,陛下您下令处死了我姐姐,我心里一直记恨着,所以,想借和亲,让雪鸢公主嫁到大齐受尽折磨!”
贺皇后跪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只看着彩玉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奴婢本就出身衣局,弄几块布匹修改个记档又有何难?”
风雪鸢拉着顺帝的衣角说:“父皇,彩玉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怎能瞒天过海,瞒得住衣局、皇城司?又怎能逼魏掌司写下认罪书,将魏掌司悬梁?此人背后定有人指使!”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严刑拷打!务必让她说出背后主使与同伙!三日之后,让魏参重新占卜!皇后与霁儿即刻禁足长和宫,鸢儿即刻禁足起阳宫,在和亲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贺皇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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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起阳宫,风雪鸢叫住了柳华,问道:“柳华,我问你,何叶她为何宁愿死也不愿验身?”
柳华低着头,躲避着风雪鸢的目光,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被风雪鸢逼问得没办法了,才坦言道:“何叶她……我们之前在那戏班里,班主不是个东西,在我和何叶很小的时候就……”后面的话,何叶终究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