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宿管一马当先踹开铁门警惕地看着宿舍里的不速之客并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你在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老师…”男生看眼老师身后的池暮后默默低下头一副认错好学生的样子,“对不起老师。”
门口两人听到声音均是一愣,默契地不去看对方。一个怕被发现自己的不自在,一个怕之前偷听的事情败露。
宿管微微皱眉,自他工作以来,学生间发生盗窃或是报复等事并不算少见,但从没哪个学生在被抓到时第一反应是道歉,这副乖巧样反而更显得有问题。
“于景?你个高一的来高二宿舍做什么?”于景是男生的名字,看眼名字贴就可以知道,“还有为什么躲衣柜里?”
“老师…”于景声音有些颤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眼尾泛红让人心疼,“是我姐姐让我帮她给池暮送一封情书。我本想偷偷放在学长宿舍没想到学长突然回来了我一紧张就…真的对不起!”
正准备回避的池暮:???
欲言又止的白朝:……
于景说完还拿出刚放进药箱里的情书自证清白,情书上面赫然写着于晴二字。
“你姐姐哪个班的?”
“她上学期刚毕业,但她高三时就见过学长了,对不起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口一个学长,一口一个老师对不起。宿管的眉头已经皱到可以夹死三只苍蝇,但还是相信他的说辞,于是转过头看向门外二人:“你们谁是池暮?”
“我。”池暮缓步走到老师身边,表情复杂。
宿管看看池暮又看看于景,最后对还是对偷偷掉眼泪的于景道:“你给人家道个歉,别哭哭啼啼的没个男人样。”
于景深深地看了眼池暮,明明含着泪但眼神里丝毫没有歉意,欲望、占有、爱意、与恨混杂在漆黑的瞳孔里深不见底。
“学长对不起。”于景借着鞠躬的动作掩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就差一点,马上!马上就成功了!
“等等老师。”白朝不知何时走到书桌边随意翻动两页桌上的书后道,“我夹书里的两百块钱不见了。”
如果只是送情书并不算什么大事宿管见他态度良好自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涉及到金钱方面那就不好说了。
“我没拿!”于景几乎在白朝话落的瞬间就开口否认,眉眼间染上不悦与紧张。
“哦,没人说是你拿的。”白朝靠坐在书桌上,神情懒洋洋地,“天仙,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吧。”
这倒是有陌生人入室后的正常流程,池暮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哦一声后翻看起自己大大小小的几个箱子,确定药物没有丢失后才查看起自己的贵重物品。
“我好像没…”在翻看衣柜的池暮话音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没丢东西。”
从始至终白朝目光都追随着池暮,听到这句话时微微挑眉,随即将目光转向于景自始至终插在口袋里的手,笑的意味深长。
“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宿管终于看出于景口袋的不对劲,200块对于学生而言不是小数目,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
于景不语,目光对上白朝,怨恨的情绪藏都藏不住,也可能根本没想过藏。
就算被眼神威胁白朝也没收回目光,没有一丝丝丢钱应有的慌乱无错,反而带着期待和嘲讽,明摆着一副坐等看笑话的神情让于景觉得不爽甚至是愤怒。
一旁的池暮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到不是因为心疼于景而是觉得有点尴尬,因为他好像知道于景的口袋里是什么了。
“快点!”宿管给于景下了最后通牒。
于景深吸口气闭上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后,坚定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一条白色宽边装饰的黑色男士内裤。
宿管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又黑像调色盘般变来变去最后冷着脸检查于景其余的口袋,确定没有钱后才询问白朝是否搞错。
白朝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好像很苦恼,随手翻翻书,翻翻桌面最后趁老师不注意将口袋里的两百块钱拿出了:“找到了,应该是风太大吹到地上了。”
说完白朝看向于景,语气“真诚”:“对不起同学,害老师冤!枉!你!了!”
于景咬牙瞪他,如果不是宿管在的话白朝毫不怀疑于景会直接上手掐死自己的可能性。
“行了,事情解决了。”宿管让于景将东西物归原主后板着脸离开寝室并对于景道,“你!现在!和我去办公室,找你班主任。”
于景咬了咬牙在“和白朝打一架后罪加一等”和“快点离开寝室不再看见白朝”中选择了后者,又一阵风吹过,在气压作用下门重重地摔上。嘭!一声将偷偷尴尬的池暮吓的一哆嗦。
“噗…哈哈…”白朝没忍住笑,并且在池暮无奈的目光中笑的越来越大声。
碍于自己手里还抓着于景还给他的内裤,池暮没法上前捂住白朝的嘴只能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猛的发现上面有于景因紧张流出的手心汗。都是男生池暮虽然不了解但也多少能猜到于景想干什么。
“别取笑我了……”池暮羞红脸,难为情地将内裤丢进垃圾桶。
虽然他不介意同性恋也没有洁癖但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少有些…膈应,反正这条内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了,相似的也不穿了。
“怎么扔了?这个牌子可不便宜。”白朝打趣道,“天仙,刚才你可说什么都没丢的哦。”
白朝这么幼稚的一面让池暮觉得稀奇但怎奈何实在是不好意思接他的话只能用哗啦啦的洗手声表示抗议,他有充足理由怀疑白朝在报复他之前的那一掐。
过了好久白朝终于停下笑,一瘸一拐走到洗手台边盯着池暮,直白的注视着他,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高深的问题又像在欣赏一个艺术品。
“怎么了?”池暮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不舒服,“腿疼吗?”
白朝含笑看他,看不出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窗外的阳光穿过窗户撒在池暮身上,如同白朝第一次见他时那样。那张漂亮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池暮停在与白朝只有两掌距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