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烁吃了一惊,抬头看着谌昔。
“你赶紧放开她!”
谌昔气得直跺脚,跑到前去,将五公主从谌烁怀里拉出来。
五公主喝得烂醉,意识全无,一下就倒在谌昔身上了。
谌烁笑了,看着气急败坏的谌昔,悠悠说道:“谌昔,你已经跟公主退婚了,干什么来管我们的事?”
谌昔气得咬牙切齿,他瞪着谌烁,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公主的订婚书,还在大相国寺里放着呢。陛下的旨意,金口玉言,直到现在还没变更。你要趁人之危,插足我们的事,便是犯上之罪!”
谌烁被这么一说,哑口无言,他只得抽身站起来,对谌昔说:“这么说,这个驸马,你还是要当?”
谌昔冷冷看着他:“就算我不当这个五驸马,也轮不到你来。”
“你——”谌烁咬着牙,将手甩开,抛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这个窝囊的五驸马,我不稀罕,你喜欢还是你来当吧!”
谌昔对着谌烁的背影咬牙切齿,低头看见五公主醉得通红的脸,叹了一口气来:“这个窝囊的五驸马,哎……”
说罢,不甘心似的,将她扶起来,使劲摇:“你给我醒醒!快解释给我听!”
可无论怎么摇,那五公主还是睡得死猪一般,不曾睁开眼睛。
谌昔正欲拍她的脸,又想起翰林院的规矩,想起他也是个世家公子,不该这般无礼,于是只好作罢。
念玉走上前来,看见谌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只得说:“谌公子勿怪,想来也是公主贪杯喝醉了,所以让人占了便宜。等公主醒了,奴婢会跟公主一一道明的。”
谌昔没办法,只得说:“那就赶紧扶她上榻吧,夜里露重,仔细别让她着凉了。”
说罢,闷闷地离去。
第二日,谌昔满腹委屈地在营帐里抄写经文,抄两个字便忍不住叹一口气。
杜知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公子,你今天又是怎么了?”
谌昔掷了笔,背过手去:“我想着,我这个窝囊的驸马啊,要怎么当……”
“啊?”杜知微张大了嘴巴,“公子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谌昔苦着一张脸来:“说是要退婚,但是此事还未禀明陛下,自然还不算是退婚了。”
“公子啊,你当真决定要退婚?要不再考虑一下?”
“我还没想明白,心里乱得很。”谌昔摇摇头,紧锁愁眉,“从边关回京师,又是八百里漫漫长路,这期间,万一又出了什么差池……”
说话间,五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营帐内,大大咧咧地说:“谌昔,听说你昨晚被我气晕过去了,我来看看你!”
谌昔转头看见五公主那张笑吟吟的脸,气不打一处出,愤愤地说:“我没有被你气晕,是谁在胡说八道?”
五公主没有答话,接着说:“我还听说,你这几日都不太高兴,总是闷闷的。”
杜知微乐了,在旁边点头如捣蒜。
“没有的事,你又是听谁在胡说?”谌昔说着,瞪了杜知微一眼。
“这样呀!”五公主佯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说,“我又听说,昨晚你使劲摇我,要我给你个解释。”
谌昔羞得红了脸,他依旧嘴硬道:“这就更是无厘头了,谁要你解释!”
“哦!原来是一场误会!”五公主夸张地说,“我本来是为了给你解释才来,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
“等等,你站住!”
谌昔自知斗不过她,不及她千分之一的狡猾,只好认软服输,装出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说:“虽说我们已经要退婚了,但是还未曾禀明陛下,订婚书还在大相国寺放着,婚事一日未退,你也不能太过放纵无礼。”
“我向你解释,昨晚我是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念玉也跟我说了,那谌烁他趁人之危,借机轻薄我,我必定不会轻饶他的!”
五公主看了一眼谌昔,接着说:“虽然我骄纵任性,但是道理还是懂的,我们好聚好散,我不给你惹麻烦!”
谌昔闻言,心里却并不好受,气也没消,闷着没说话。
五公主见他冷着脸,便说:“既然如此,为求心安,你把退婚书写下来,做个保证,若是日后我再闹出不好的事来,你大可拿出退婚书来,撇个一干二净,不给你谌家丢人现眼。”
谌昔低声说:“这算什么事呀……这样撇清关系的事,我也做不出来……”
“怎么?你要不要写?反正总是要写的,现在不写以后也得写!”
“我怎么就不写了?”谌昔没好气地说,“知微,去研磨。”
知微这时却躲得远远的,似乎害怕加入到这战火中,他束手说道:“公子,墨早就研好了,在那呢。”
谌昔慢吞吞地走过去,拿起笔,反复用笔尖蘸墨,一下一下,又把纸铺平,将镇尺左挪右放,迟迟不肯动笔。
“写个退婚书而已,你犹犹豫豫的,一盏茶功夫都过去了!”五公主抱着胸,在旁边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