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很简陋,周围的墙是用石头堆的,棚顶用的是树皮,棚子后面有许多树、将棚子遮住,右边有几块大树皮搭的简易灶房。
跟她之前在庄子里住的房子有的一拼,她也去瞧过旁的女子住的地方,发现别人都是正常的,虽说数人住一起,但至少冬天保暖,就她那间房年久失修,漏风漏雨,估计刘嬷嬷是故意的。
沈闲玉转身,发现小路两边开垦的有地,不由大喜,刚才急着将少年搬进去,倒是没往其它地方瞧。
望着地,沈闲玉笑了出来,虽然因为几年没人打理,全是杂草,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个意外之喜,她上前几步,发现有些草还能食用。
她将所有的草认了一遍,从两小片地找了十几种草药,嘴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下。
这时,棚子里传里倒吸凉气的声音,沈闲玉想到少年,忙进了棚子。
棚子只有一张床,没桌子,两个小矮凳。
沈闲玉行至床边,看向少年,给他把了脉,感知到他脉搏开始恢复正常,松了口气,拔下他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好。
她见少年眼皮动了,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少年眼皮又动了动,但没言语。
沈闲玉道:“你放心,你现在已无性命之忧,凭着你顽强的生命力,这些皮外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还年轻,连疤都不会留。我学过一些医术,留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我出去给你泡,很快就好了。”
她收完银针,放回篮子里,拿出寿糕放少年床头,自己吃了两块垫肚子,道:“你饿了就吃点,床头有吃的,我去烧水泡药。”
沈闲玉起身正欲走,那少年忽道:“不用你救,多管闲事。”
声音很是沙哑,说得话也很伤人。
沈闲玉看向那少年,少年双眸依旧紧闭着,看来真如几位婶子所言,存了死心。
她想了想,推心置腹道:“不管之前你过得多惨,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少年没再说话,从篮子里拿出她之前制的风寒药粉,出去烧水泡药。
小少年身上的伤除了外伤,还极有可能染上风寒,她本来是有许多治疗外伤的药,但那些药都给镖局兄弟了,她可以重新制,但需要几日时间。
沈闲玉一面想着事,一面去了外面的简易灶房,灶房没门,只一堵墙,一口铁锅,一个半大瓦罐,三个破旧陶碗,一个水缸,一个水桶。
她走近几步,见案板上放的有打火石,有了生火的东西,这样就方便许多。
她之前在山里住过,知道哪里有水,拎着水桶出去打水。
因着她年纪尚小,又加之身体还没调理好,不能拎一桶水,便只拎了半桶,回来后,沈闲玉先刷了瓦罐,生火,待火沸腾泡药。
还好她之前做了不少药粉,只须以沸水冲服即可,不需要太久。
烧水的工夫,沈闲玉将锅碗全刷洗了一遍,刷洗完毕,药也好了。
她将药倒入碗中,端着去了棚子。
沈闲玉进去后,第一眼便瞧见了地上的破棉袄,看来这个小少年真是一心想死啊。
那少年道:“你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沈闲玉莫名来了气,她很少生气,可少年这样漠视生命,让她作为一个医者,心里憋了一口气,不由怒道:“你怎么回事?就这么想死?”
她见少年缓缓睁开眼,淡淡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少年的双眸很漂亮,仿若藏有万千星辰,就是眼神有些冷,还带了些敌意。
少年根本不想与面前这女子多费口舌,便很快又闭上了眼。
沈闲玉趁其不备,单手卡住少年的下巴,直接给少年灌下,道:“想死可以,吃完药,想死哪死哪,别坏了我的名声。”
话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