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没,完了就下来。”钟严伸手握住贺林的脚踝往下扯了扯,下一秒果不其然那人的怒骂声就传了来:“喂,都是男人你就这么对我,撒开!”
都是男人懂得都懂,钟严也就没再为难他,只是顾着别被放开的脚踢到。
贺林略微调整了一下不适感,搭在院墙里的腿一跨就要下去,然而此时他却注意到一缕烟正从那间被烧焦的屋里冒出,这时他已经随着身体的惯性落了地,为了确定自己不是看花眼了,他再次爬了上去。
一切如常,只是当他再次要下去的时候,他注意到那间屋子的玻璃窗上有两只手掌印,至于之前有没有,他突然就想不起来了,钟严再次在下面催促,他只好暂时放下疑虑从院墙上跳了下去。
贺林拍着身上的灰尘,见钟严往旁边躲了躲,全身上下明晃晃地写着“嫌弃”,却依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问自己:“贺队,里面怎么了吗?”
“没什么。”贺林才不准备告诉他,这人好奇也不知道自己翻墙去看,就知道张嘴问,让别人汇报给他听,到底他们俩谁才是领导?
钟严也不继续追问,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奇,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语气里竟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好吧,别磨叽了,时间再晚一点就不好回去了。”
贺林可以确定了,这人的确没把他当领导过,难道是因为他们这几天太熟悉了,自己又太随和了,所以他就觉得可以肆无忌惮了?
如果能回到几天前,那他一定要一改自己现在的形象,然后在钟严面前狠狠立一下威!
三人来到安家前,老孙说什么都不随他们进去,甚至还找了个借口离开,贺林看着老孙逃也似的的背影,心中暗道这老安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村里人唯恐避之不及。
贺林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他猜测老安是不是不在家,然而门外没有落锁,他又试着推了推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贺林探头进去,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的居处:院子里的垃圾堆积成山,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所有房屋的外墙都被漆成了黑色,门也是同色,其上贴着白喜字和白对联,门前的三台垃圾山各对三扇房门,远远看去就像是三座荒坟。
这下就能确定老安的确是疯了,毕竟正常人绝对不会把自己家弄成这样,或许是出于骨子里对坟墓、死人的敬畏,贺林不知该不该就这样进去,钟严对此则无所谓,直接推门而入,甚至走到那三座垃圾山前仔细打量。
贺林也是走近了才发现那三堆垃圾山其实都是由尸骨堆积起来的,最上面的一层还算得上新鲜,其中一块带着毛发的肉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指着那一块带毛肉小声说道:“钟严,你看这个,不会是人……”
“看着有点……但不能确定,带回去让法医鉴定一下吧。”钟严说着,便伸手将那块碎肉捡起揣进了口袋里,贺林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是该嫌弃还是该佩服,只能默默对钟严竖起大拇指:“哥,你是真的牛啊,我服了。”
钟严则目光发冷地看着贺林,不满道:“那你想怎样,我问你,你有带一次性手套和证物袋吗?”
“谁知道还有意外收获啊,当然没带。”
钟严:“那不得了?”
贺林连连点头称是,从此钟严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便从木头人变成了狼……狠人,这谁能面不改色地将一块不知是什么物种的碎片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啊,除了钟严还有人能做得到吗?
必然不能的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