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让我们看起来,很没有‘攻击性’呢?”阮茵曼“嗡”地一声拉动寻豆仪侧边的滑杆,在巨大又令人心惊的声响中,她故意地想让周围人感到害怕,终于听到了上课铃声的打响……
现在,就要严格把控时间段了,这很麻烦。校领导还算负责,通知了班主任向学生们强调了“不许去打扰”的命令,高三的好一些,主要是针对高一高二的学生。对学生们做出限制的同时,校长也要对重案组做出了更多的限制。
许中林实在没想到,他昏迷了一周,躺了一周,现在回归这个队伍的第一天,就是以“组长”的身份,来替他们“挨训”。他当然明白这不是文淑他们的错,但这件事本来也是他们异常调查局有求于校方,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听着就好了。
谁都不知道怪诞豆是否真的有危险,阮茵曼辗转了两周,没有任何新发现,现在怪诞豆是否真的在这所学校里,也该打个问号了。重案组不能再在教学楼附近晃荡了,学校嘛,总有几个“雅致”的地方种了绿荫来应付“最美校园”的评选,再有格调点的甚至会布置几个石桌和石凳。铃兰一中这个清冷的校园一角甚至还竖着篱笆,石凳周围种有桃树和石榴,小道旁边还放着四张乒乓球桌。
起码,课间的十分钟里,不足以支持任何人往返这个地方,除非是体育课。这个角落离操场很近,上午十点钟,学生们正在跑操。
“这个年纪的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狂妄和自以为是也是特点之一。”季成千把杜子妍运过来的东西放在阮茵曼的脚边,并没有去看她桌子上散乱的零件,他的视线一直粘在操场的方向,然后从胸口的掏出一支烟,“也只有这个阶段的人最有信心来证明自己可以征服世界了。真是可怕啊,学校这个地方。”
“……”阮茵曼细致地调整着手上的机器,并不想说话,只是听见打火机的声响时才问道:“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我这个年纪的大叔,有这种嗜好不是很正常吗。”季成千只是点燃了,还没有吸,“其实我也戒了很久了,你不喜欢,我就掐掉?”
“掐掉吧,这毕竟是学校。”
“……”
看他还有点舍不得,晴叶苦笑了一下:“要不你去那边抽?”
“……算了。”季成千还是把烟头抵在树干上熄灭了它,确认没有火星后就把它放回包里,文淑静静地站在一旁。之前说过了,文淑在盯着某个东西看的时候,并不会真的盯着那个东西看,而是会看向别处。就像现在这样,她微微垂着脑袋,或许是在想什么。
“看得出来,你们都对学校有着不太好的回忆啊。”跑操的音乐渐渐停了下来,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文淑突然用手托着脸,看向围墙外的蓝天:“大概这就是社会人士的共性?”
“也不能这么说吧,不是也有挺多人天天说什么想回到学生时代的吗?”晴叶还是没找到带有帽子的衣服,不过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戴个帽子也不奇怪,“其实大部分学生还是很乖的,不能以偏概全嘛?”
“他们在这儿呢……”许中林带着户惜年找过来了,阮茵曼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走过去轻声问她:“如何了?”
“……”她把手放下来抓了抓自己的膝盖,她累了,但她不太愿意说出来。
“不如何。”
操场已经空了,又一个上课铃声的打响,阮茵曼莫名地呆呆地盯着远处的某个方向,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自洽的悔恨。
“我猜学校这个地方,光是存在,就已经很让我难堪了。”这是心里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