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可算找到你了!”展辰衣襟微敞,额角挂着细密汗珠,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袖,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我前日去府上拜访,问了留守的小厮才知道你们迁居了。乔迁之喜本该热热闹闹庆贺一番,徐兄怎的这般低调?”
徐言松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展辰,歉意地笑了笑。
“不过是简单搬个家,本想等安置妥当再安排些吃食,请展兄来聚聚,不知展兄今日匆匆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展辰扶着门框缓了口气,方才道:“正是有事相告,刚听闻徐兄的铺子出了些状况被封了,于是我托人查了查,这不刚查到结果就来找徐兄相商吗?”
徐言松心中一暖,虽说徐知溪此前拒绝了展辰的心意,但展辰为人豁达磊落,之前一月多有往来,一来二去便与徐家兄弟处成了好友。
“快随我进屋,咱们慢慢说。”
他忙侧身引展辰入内,徐知溪则去翻找还没有摆开的茶具。
“徐兄这般沉得住气?”展辰看着徐言松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感叹。
“着急也无济于事。”
徐知溪翻出茶具给几人沏茶。
“不瞒展兄,我正打算与鼎盛商队合作,如此一来,利润或许能更丰厚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展辰点头,“若在合作中遇到什么麻烦,徐兄尽管找我,在商会里,我多少还有些薄面。”
“有展兄这话,我便放心多了。来,先坐下喝杯茶。”
徐言松将沏好的茶盏推至展辰面前。一旁的徐知溪早已竖起耳朵,只等展辰开口。
“今日我在商会听闻,松溪自热锅被官府查封了。”展辰压低声音,“我差人打听了一番,此事竟与知府三公子有关,不知徐兄何时得罪了这位贵人?”
“得罪?”徐言松下意识指尖叩击着木桌,面露困惑,“我初来乐安府,实在想不起曾与这等显贵有过纠葛。”
展辰刚要说出那人名讳,忽听一旁的徐知溪轻呼出声:“莫不是叫沈明旭?”
“正是!知溪可想起什么了?”
“此前院试时,有人试图作弊,被我拒绝了。”徐知溪攥紧茶盏,指节泛白。
“那人自称沈明旭。后来我与兄长在安溪县举步维艰,听闻也是有人暗中作梗。若真是知府三公子,一切便说得通了。”少年眼底泛起自责,头也渐渐低了下去。
徐言松与展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起身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错的是他们,不是你。知溪从头到尾行得正坐得端,无需自责。”
“可是兄长的生意……”徐知溪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
“不过是些许利润,无妨。”
徐言松语气轻松,“即便一时解决不了,也不过是少赚些银子,影响不大,知溪不必忧心。”
展辰也宽慰道:“有我和你兄长在,断不会让你们独自面对。咱们一同想办法,总能渡过难关。”
徐知溪轻轻点头,捧着茶盏小口啜饮。徐言松为二人添了茶,又吩咐小厮李石去街口买些点心,这才重新落座,与展辰商议对策。
“展兄可知知府家的内部消息?我初来乍到,对乐安府的人情世故还不太熟稔。”
“徐兄且听我细细道来。”展辰呷了口茶,“知府沈忱谦大人出身江南士族沈氏,世代耕读传家,科举三考连捷,曾在工部任职,后外放至乐安府为官。沈大人有一妻一妾,原配夫人育有两子,长子在外任差,次子在府城当差。那沈明旭是妾室所出的幼子,虽为庶出,却因年纪最小备受宠爱。”
“哦?”徐言松挑眉,“依展兄之见,此事当是沈明旭擅自所为?”
“应当如此。”展辰颔首,“沈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此前沈明旭跋扈伤人,被大人得知后命二公子带了沈明旭上门道歉,还罚了他一月不许出府。若真是大人授意,徐兄的铺子恐怕就不止是查封这么简单了。”
徐言松暗暗松了口气。若真是知府有意刁难,他们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与官府抗衡。可即便只是知府三子作祟,想要解决此事也非易事,权贵一句话,底下的人又怎敢轻易为他的铺子解封?
“展兄可知道铺子被封的具体缘由?”
“我差人问过,衙役只说手续不全,却又说不出究竟缺了什么。再追问,便扯什么偷税漏税,言辞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