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很忙。
一整个周末,林叙白都没有听到对面门锁的声响。
她是有问过江冉需不需要帮忙喂寒露,隔了大半天聊天框里才姗姗等来对方淡淡一句不用。
林叙白也不是非要热脸贴冷屁股,把终端一关,栽入床中睡了个天昏地暗。
没办法,外面下着雨,这种潮乎乎冷冰冰的环境下不适合出去溜达,屋内干燥又温暖的床铺,简直就是最佳选择。
偶尔饿极了,清醒过来,林叙白翻出点速食对付两口,就窝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翻看文献。
躺椅边的立灯泛出护眼的暖色调,客厅没有开别的灯,窗外是雨滴的声响,敲打着窗面,林叙白将阳台的窗帘拉了大半,只露出很小一条缝,让深灰色调透过沾满雨露的玻璃泄入屋内。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林叙白翻阅书籍的沙沙声,配合着钟表指针的机械跳动,显得格外安逸。
从文字与数字中再抬起头时,林叙白看了眼搁在大腿下的终端屏幕。
现在已经是周日晚上的九点了。
离上班还剩下最后十二个小时。
“哎,”林叙白伸了个懒腰,放在肚子上摊开的书页触碰到了布料下裸.露的肌肤,凉丝丝的。
她起了身将书籍塞回电视后的背景书柜中,去中岛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门外对门窸窸窣窣试密码的声响实在太引人注目,林叙白第一反应是江冉家进贼了,而没等她再想,自己家的门铃被摁响。
显示屏上随即显露门外的情形,是一位戴着黑帽子的男士,整装的西服,让林叙白下意识想到是跟着江冉的手下人。
“林小姐,我是路遥。”
声音沉稳,微显疲惫。
林叙白没有思索,打开了房门。
“什么事?”
林叙白在开口的同时也看见了在门内监控盲角下的江冉,她一袭黑色西装懒散地敞开着,盘起的金发蓬松着,靠在门边的墙上,蹭到了点白色的墙皮。
江冉的眸阖着,林叙白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酒气。
“小江总喝多了,指纹忘记了哪根手指,密码也错了好几次,再输下去,防盗门的品牌方收到上传警报会引起麻烦……您可以帮忙照顾一下吗?”
“她不是不能喝酒吗?”林叙白蹙着眉,看着对方同样微锁的眉,她没来由有些生气。
“和合作方谈展会,难免有酒局。”路遥也头疼,自家老板是以防万一吃过药了,而接二连三的酒宴实在超负荷,连药效都抵抗不住。
要不是路遥看江冉状态不好及时带离,或许她会在宴会上倒下去。
“我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眸的江冉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不麻烦林小姐。”
如果不是满身的酒味和语气里带着懒散和一丝柔情,谁也看不出江冉是醉酒状态。
江冉一个调头,往自家房门走去,却是踉踉跄跄,向后倒去。
林叙白顺手捞了一把她的腰,线条的柔软中可以摸到对方长久健身而练成的肌肉感,顺弹的手感让林叙白更加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将江冉带进了怀中。
“可以。”
这句话是对路遥说的,林叙白自动忽略了江冉说的那些软绵绵跟撒娇一样的话,“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江冉小姐的。”
“那就麻烦您了。”
.
江冉意识到酒精上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路遥有些焦急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将从服务员那取回来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嘴唇开合许久,她才勉强消化对方的意思。
“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
从接管江氏药业以来,这是自己第几次喝醉呢?
江冉坐在后座上,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疼,撑,想吐。
路遥给她的热水她不想喝,一路昏昏沉沉,到家还差点走错楼层。
江冉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很不清醒,也很蠢。
故而当她看见林叙白时,她感到有些羞辱。
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在林叙白面前喝醉了。
可今晚,实在太狼狈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早把密码告诉路遥,至少这样,她不用出丑到自己妹妹面前。
尽管,江冉很想她的阿霂。
“想吐吗?”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寒露跑酷的吵闹,没有喵喵叫的烦躁,只有林叙白轻柔的声音,缓缓地,缓缓地剥开她的脆弱。
江冉摇了摇头。
“那喝点热水,好吗?”
江冉坐在沙发上,倒下去的瞬间,昏沉的脑袋似在旋转,晃得她难受,林叙白就这样半跪在她跟前,端着水杯,像个虔诚的信徒。
江冉撑起了身子,林叙白便也顺势坐上了她的身边,“不要。”
结果是否定答案。
“蜂蜜水。”林叙白好声好气地哄,“甜的,你喜欢的。”
蜂蜜水。触发了江冉的控制开关,她还是乖乖地低下头喝了,双手没碰杯子一下。
像小狗般,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