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草丛传来动静,似乎有人抬步朝这里走来。
郁嘉眼神慌乱,林逾静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吓得小声啜泣起来,他只好装作镇定的安慰一句:“没事的,应该是巡逻侍卫,父皇还在病中,母妃没时间特意派人来找本王。”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道,身上却微微颤抖,母妃早就对他下了死令,让他和林逾静断了关系,若是实在喜欢,日后娶来当个侧室也行。
可哪个男人能让心上人平白受委屈?明明可以娶做正室,为何要降一级?他不接受,贵妃气的抄起棍子打了他一顿,说他不识大体,不知分寸,让他卧床三日,休养了半个月才彻底好全。
想起那顿打,郁嘉还是心有余悸,可他垂眼,看到林逾静晃动的发丝,在心上人面前怎么能怯场,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怕一个侍卫不成?
大不了,就和母妃认个错,服下软。
郁嘉打好气,见那人终于拨开草丛,尖刀率先怼近,他一个激灵带着林逾静往后一退,脚步不稳,倒在了地上。
林逾静惊得尖叫一声,他急忙捂住人的眼,向那人看去。
郁嘉稳住呼吸开口:“你是何人,竟敢……行,行刺本王?”
那人未答。
郁嘉大胆望去,见他腰间佩剑,头戴面具,在那站着,许是惊住了,顿时来了底气,挺直腰杆学着母妃教训他时的模样,喊道:“大胆,见到本王,还不行礼!”
那人终于开口,嗤笑一声,假模假样拱手道:“原来是景王殿下,失礼了。”
郁嘉哼声:“那你知道就好,今日暂且放过你,还不退下——”
“呵。”那人不紧不慢的笑了声,竟蹲在了郁嘉面前,“景王殿下这是在和尚书家的小姐私会?”
郁嘉眼神慌乱一瞬,又瞪过去:“与你何干?”
那人摸了下尖刀,只道:“在下奉命行事,主子有令,凡窃得机密者,死!”
他说着就拿起刀朝郁嘉刺去,林逾静大喊起来,那人转变又目标,挟持住了她。
刀尖架在林逾静脖子上,快要划出血痕,郁嘉顿时站起来,阻拦道:“什么机密,你要什么,本王都,都能给,放了她。”
侍卫眼神一暗,刀尖放松了些。
“王爷大方,既然你们情投意合,矢志不渝,在下也不好阻拦。”
“那——只好成全了。”
侍卫彻底松开刀,林逾静腿一软,朝郁嘉扑去,被他抱了个满怀。
郁嘉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侍卫嗤笑,甩了甩刀,侧身道:“没什么,王爷只要和以前一样,在这次庆功宴上向尚书小姐求亲便可,届时,会有人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已经走出草丛,郁嘉和怀里的林逾静大眼瞪小眼,怀疑自己大梦未醒。
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好事落在头上呢?
好事不见得,可这鱼却是结结实实的上钩了。
明芜勾唇,一个旋身便到了另一棵树上,微风卷起落叶,飘到李薇脸上,她抬眼,只见一只鸟低空飞过,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侍卫走出来,和李薇对视一眼,各自离开了。
明芜踩着步子,一路回到了住处,见烛火微暗,寂静无声,没探到另一人的气息,便哼起小曲,有些愉悦推开了门。
出门一趟,不仅把离开的路径摸清了,更是看了出好戏,关键是,这戏还是她亲自点的,可谓是喜事一件。
“公主好兴致。”明芜错愕一瞬,见郁辞手持一本书卷,头也不抬地靠在床头翻看,他眉眼平静,无波无澜,屈起指尖敲了敲小塌。
那动作缓而轻,明芜却还是感知到了一股焦躁。
或许也不是焦躁,更像是——生气?
她顿住脚步,再次运转内力感知,面色如常道:“郁辞?你回来了?”
郁辞抬头,小榻前的火烛燃底,将要熄灭,他眼神晦暗不明,叫人难以捉摸,窗棱被风吹响,发出细小声响。
冷风席卷二人,无形的威压骤然袭来。
明芜轻眯起眼,手指用力,摸到了袖中飞刀。
这本是前往山林,以防不备之需所带,现在却用到了自家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