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害羞了。
霍祁琛望着屏幕里眼神闪躲、不甚自在的男孩,指尖发痒得摩挲一瞬,心说怎么接过吻,甚至都同床共枕过了还能这么纯情。
刚想再说两句逗逗这颗面皮泛红的小酸杏,却见对方忽然抬眼透过镜头直直看向他,眼睛明亮黑沉,瞳孔清楚映出手机屏幕散出的光影,
“化妆了,”沈行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还涂口红了。”
脸颊还是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霍祁琛落在嘴唇上视线让他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本就饱满红润的唇面此刻变得亮晶晶的,
“如果和哥接吻的话会把你的嘴巴也弄红的,”说出的话显然表明沈行知道对方的脑子里天天想的是什么,
接着他停顿了两秒,去感受被吃进口腔里唇彩的味道,小声对霍祁琛说,
“这是巧克力味的。”
意思好像在说如果现在和他接吻的话会得到一个巧克力味、激烈到能把唇彩都蹭掉的吻。
这不是好事吗?
宽大的老板椅被霍祁琛往桌前拉近,他去看屏幕里的沈行,描摹水色晶莹的薄唇,面上偏要摆出不为所动的沉稳,问:
“那怎么办?”
这话通过网络和距离传递过去,就见沈行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霍祁琛这样问,手指指腹沿着手机棱角摩挲,他又抿了下唇,小声对着屏幕说:
“你往前一点。”
霍祁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往前移得更近。
就见沈行长睫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而且离镜头越来越近,到最后近得甚至数清眼睫毛数量的时候,霍祁琛听见手机通话口传来轻轻的一声“啵”。
沈行将吻落在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上。
做完这动作,男孩抬头弯起眼睛,声音轻又小,
“这样亲就好了,这样亲就不会把哥的嘴巴弄脏了。”
说着他悄悄打量男人的脸色,图穷匕见,
“所以哥可不可以别生气了?”
“……”
霍祁琛是彻底没招了,心说不是自己脾气太好,是对方段数太高,他抵抗不来。
怎么搞的?他望着沈行明显红透的耳尖,这么容易害羞纯情,行为却又这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
抬手用指尖蹭了蹭屏幕上男生沉然的眉眼,霍祁琛再一次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语气无奈:
“行,不生气。”
他不再追究这个话题,想起了别的什么,问:
“家里阿姨有没有按时给你送饭?还合胃口吗?剧组怎么样?哥这两天太忙了还没去看过你,受委屈就去和你经纪人说...”
不仅沈行进剧组忙,他这两天也忙得飞起,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对方五天没回自己消息。
“有,阿姨做饭很好吃的。”
听人说不生气,沈行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把人哄好这会儿老实得很,一一乖乖都答了,
“剧组的大家人很好,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受委屈...”
其实家里阿姨每天来给他送饭这事还在剧组里引起点异样的眼光。
虽然演员不吃剧组盒饭吃私人订制的餐饭是常有的事,但他们还没见过哪个送饭的是天天开着迈巴赫来送饭的。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和霍祁琛说了,沈行只是说:
“有按时吃饭。”
“嗯,”霍祁琛将钢笔扔在一旁,随手摆弄了办公桌上的日历,叮嘱道,
“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再忙也要按时吃饭知道吗?”临了怕人不听他的话,还吓唬一句,
“不然会长不高的。”
结果话一出口才想起沈行快一米九的个头,已经比自己高一点了。
那还是别长高了,他心说,再长高自己到时候接吻还得仰头垫脚的话,也太丢金主身份的面了。
沈行才不知道这男人心里都腹诽了点什么,只当对方是关心自己,点头表示记住了。
果然不论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在犯了错后最乖最听话。
男生的顺从让霍祁琛很受用,再次瞟了眼日历上的时间,问:
“后天能不能请一天假出来?”
沈行愣了愣,下意识想起导演那张严厉的脸,小声说:
“可能不行。”
霍祁琛啧了一声,就知道问这颗守规矩的杏是白问,拿起手机不知道鼓捣了什么,等到再放下手机时就直接对沈行说:
“明晚戏拍完我来接你,请假的事你经纪人会去处理。”
抿了一下唇,沈行对他这样擅自做决定的行为有些不高兴,但鉴于自己刚哄好对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
“不是后天吗,怎么又明天晚上了?”
霍祁琛闻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屏幕那边的沈行,混不吝的轻佻劲儿又冒出来,言语暧昧:
“后天是正事,明天晚上是私事。”
然后很不要脸地问男生一句:
“怎么?酸酸你不想哥吗?”
又来了,沈行叹口气,随着羞臊一起漫上来的还有疑惑,他有点奇怪霍祁琛难道不知道自己每次实际上都不占到便宜吗?怎么还热衷于言语上的挑逗?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到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呼唤的声音:
“第三场两分钟后开拍,演员做好准备!”
于是咽下原本想说的话,匆匆说了两句:
“想的哥,那我们明天见好吗?外面有人在叫我要开拍下一场了。”
见人着急,霍祁琛也不难为他,嗯了一声便让人挂了电话。
接着就是嘟的一声,界面又回到两人的聊天记录上。
那张动图上的动漫猫咪还在发抖流泪,霍祁琛看着,想了想,指尖滑动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最后给沈行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叮——
沈行推门而出的手一顿,低头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
A:抚摸流泪猫猫头.gif
什么文字也没有,霍祁琛发来一条擦去猫咪眼泪的表情包。
沈行一愣,望着上下两条猫咪的动画抿了抿唇,只觉一杯满溢的温水又坠在心头。
他长出口气,将这种温吞的感觉压在心底,在剧组场务再次呼唤他名字的时候应了一声,推门而出。
啪嗒。
杂物间的门被轻轻带上,室内又恢复寂静。
但在下一秒,垒在墙边的纸箱掉落砸在地板上,暴露出藏在厚重窗帘下的一双运动鞋。
窗帘被人猛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