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是真的想求兄长帮我办一件事。”
宋池再将折扇打开,将跑到身前的头发扇了回去,“不帮。”
眼看形式不对。
姜余连忙来安抚,“宋姑娘您先坐下,别老站着。”
又去给宋池捏肩敲背,“先生,咱现在还住人家这呢,您要不先听听什么大事要您出马?”
“你也滚。”
宋池盯着宋佳乐,敢拿他作筏子,宋家的后人还真是好样的!
“兄长,虽然您不是我的‘兄长’,但我想,您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宋家满门走向覆灭吧。”
宋池右手抵在下巴处,忍不住发笑,“你刚入修真途时,没人教过你吗?”
“尘缘皆散。”
宋池在不在乎宋家是另说,但是宋家,不可以算计他。
不过他说的也是半真半假吓唬吓唬她,修真之路本就与凡尘之事相克相生,最后得失,还是要看自己的心境。
“可是这种事又岂是说散就能散的,”宋佳乐辩驳到,“两年前我刚从宗门回家,就得知父亲参与夺储身死,娘亲郁郁寡欢,全家都将被流放。”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生养我的家人走向死路。”
“原本与家里定亲的人家都纷纷退亲,皇家有几位金丹期修士以及一位元婴期修士坐镇,我一个筑基期修士,怎么奈何得了他们。”
“但是我和靖安王做了交易,今日嫁给他儿子,我嫁了,就暂时庇护我们宋家。”
宋池皱眉,“依靠别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宋家处境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吗?
都沦落到嫁女儿来苟活的地步?
“我当然懂,所以与其畏畏缩缩苟活于世,不如搏一搏,大不了我们全家死在一起。”
宋佳乐情到深处一滴清泪流下,但她很快倔强擦去,以至于弄花了妆面。
“很有志气,然后呢。”
宋池推开姜余,走到宋佳乐面前。
“然后…”
“宋家人,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离去的太急,回来的太晚,他当然不在乎这些凡人,不过因果一事,说不清道不明,他与宋家的因果…
他探了探体内的灵气,实在是太少了,就算他有心帮他们,也无能为力。
宋池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帮到你?”
“我听师长说过,修真者,修炼到化神之境,可以永葆青春,除非自愿,否则面容千年不改。”
宋佳乐看着那张年轻惹人注目的面容,“我打听到你的姓名后,就问过家中长辈,可有宋池这一后人,但他们说未曾听闻。”
“我左思右想,家中旁系甚少,子嗣单薄,再不重视的孙辈,也不至于提到名字却无印象。”
宋佳乐红唇轻启,得逞的笑容和宋池笑起来有几分神似。
“我去翻了族谱,那厚厚一摞,我反复翻看许久,终于让我看到上面对你的记载,宋,单名一个池字,其字不详,仙人引渡,乘刃北去,自八岁起,未曾归家。”
宋佳乐言笑晏晏:“老祖,我是不是很心细。”
“别。”
这么叫整的他像个老头子一样。
宋池抬手,“你继续叫哥,或者叫我…”
宋池说到这突然有些难办,不叫老祖叫什么,魔尊大人?尊上?这么叫被那些破正道发现了他可就毁了。
随即他只能无奈摆了摆手。
“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
做祖宗太难了,他得赶紧走,离这夏国远点。
“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你祖宗,但是,我灵力尽失,寿元将尽,对你,对宋家,都提供不了半分帮助,我回清泉村,也只是权宜之策。”
灵力尽失?
宋佳乐暗自震惊,这位至少活了千年之久,修为也达到了化神期之上,何事何人能让他灵力尽失,她不敢想。
夏国最强者也不过元婴期修为,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化神之上。
若是能度过此劫,她一定斩断前缘,潜心修炼,远离红尘是非。
她觉得,即便是再强大的修士,在凡界久了,对心境带来的影响都不容小觑。
若是还有所牵挂,更是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影响。
她又不是什么信念坚定之人,所以她这次要么死在这,要么就是了却因果,再不入世。
不过如今这种局面,宋佳乐有些艰涩的开口:“这也太可怕了。”
千年苦修,毁于一旦吗?
如果是她怕是要崩溃入魔了。
“往事不堪回首,不必多提。”
总不能告诉后辈他不够警惕被雷劈死了吧,丢脸。
“我们宋家人,从来不是鲁莽冲动之辈,生死攸关之际,我们更会慎而慎之。”
宋佳乐取出一块玉符,“烦请兄长,今晚为我遮掩。”
遮掩?
宋池挑了挑眉,看着那玉符上有些熟悉的符文,一个能承载多人的,传送阵法。
不说多好,但比姜余做的好多了,坏处就是,距离远一些的话,阵法尽头需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