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明珏一边提剑斩去妖鬼,一边还要拽着月见荷,此刻有些力不从心,他试图将月见荷从他身上拽下来,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月见荷将双手环抱在他腰间,硬是将自己挂在了他身上。
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自己走?”
月见荷:“你就不能发挥一下仆人的作用?”
他气得咬牙。
她又催促道:“快一点,我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了。”
说着又是干呕一声。
腰间突然传来的冰凉感让霁明珏不可避免的颤抖了下,但好在月见荷被恶鬼窟的腐臭味熏得头晕,没有察觉到他的错乱的呼吸。
他调整好紊乱的呼吸,垂了垂眼,看着挂在他腰间一动不动的月见荷,再看了看身后除之不尽的妖鬼血手和奔涌不息的血水。
无奈地伸出左手,轻轻揽住月见荷的腰,将她扣在怀中,随即右手旋剑,无数剑光洒落在身后,将蠢蠢欲动的妖鬼之手和血水尽数截断。
他从腰间扯下一枚玉符,犹豫了一下后还选择是将玉符碾碎。
就在玉符碾碎的瞬间,一道空间传送阵法在二人脚下蔓延开。
他再次向后挥出几道剑光,揽着月见荷跃入阵法撕裂的空间中,从原地消失不见。
匆匆赶来的地狱岛执事官,只来得及见到散落一地的妖兽尸骸,和被人随意丢乱在地的穷奇头颅。
“查!都给我去查!”愤怒让执事官的面容变得扭曲,他恶狠狠地对着身后一众妖鬼吩咐道:“查遍整个苦厄地,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敢破坏岛主大计,我定要让他成为这尸山中的一捧碎骨!”
“但、但是地狱岛的手若是伸到荒斋与幻月湖那边,恐怕会引得……”有稍微冷静些的妖鬼提醒道。
“你怕什么!”执事官转头一把掐住出声的那只妖鬼的咽喉,怒目而视,恶狠狠道:“只要岛主出关时一举成圣,荒斋和幻月湖势必要向地狱岛屈膝而跪。”
妖鬼被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气若游丝般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执事官冷哼一声将妖鬼扔开,刚刚侥幸死里逃生的妖鬼们,立马连滚带爬的离开恶鬼窟,生怕下一秒就成了血池中的养料。
妖鬼们离开后,执事官捡起掉落在地的穷奇头颅,将尸骸重新聚成一座小山,庄重地将穷奇头颅安置其上。
伴随着穷奇头颅回归原位,血河葬天阵重新启动,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恶鬼窟中。
“吾主大业必成,终将登顶妖主之位。”
·
“这是哪里?”
入眼是一片青翠的竹林,风动叶响,发出清脆悦耳的沙沙声。
月见荷眼中充满了好奇,苦厄地中居然会有如此生机勃勃的地方。
霁明珏掏出苦厄地的路观图,那枚玉符是随机传送,他也不清楚如今落在何方。
这张路观图绘制人的落款已是百余年前,也不知道月见荷从哪搞来的这样东西。
只可惜百余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苦厄地的势力此消彼长好几次了。
霁明珏在路观图上没有找到他二人目前所在的位置,摇摇头道:“查不到。”
月见荷摁了摁眉头,接过路观图细细端详,这是她给罗丰送贺礼那次趁乱从地狱岛偷出来的路观图,不应该会有没绘制上的地方呀。
“算了,先往前走吧。”
她将路观图丢回霁明珏怀中,瞥见衣裙上沾染的恶鬼窟中的血气,捏住鼻子对他命令道:“给我身上扔个除尘术。”
霁明珏收好路观图,忍气吞声地盯着月见荷,半晌后,除尘术像不要钱般往她身上砸去。
血水被除尘术抹消,雪松般的香气扑鼻而来,月见荷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方才那枚玉符里面刻的是什么阵法?还有吗?能不能立刻把我们送到灵寂镇?”
“没有了。”霁明珏没好气道,将传送阵刻进玉符中费了他不少功夫,他是个剑修,又不是阵修,能成功刻出一枚已经算很不错了。
“行吧。”月见荷认命般走在竹林中,心中暗自思忖着恶鬼窟中那道血河葬天阵,罗丰的胃口是真不小,若是让他成功了,岂不是苦厄地妖主的位置又要换人做了?
她缓缓叹了口气,如有可能,最好还是别吧,她可实在不想与罗丰那个臭东西共事。
“对了,你方才说的血河葬天阵是什么?”霁明珏想起恶鬼窟中的穷奇脑袋,虽然胃中泛起恶心,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一问。
“一种夺取他人生命,转化为自己修为的阵法。”月见荷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
霁明珏蓦然瞪大了双眼,震惊道:“如此戕害生灵,妖主也不管吗?”
月见荷冷笑一声:“你以为瞳怜就是什么好人吗?妖族只讲究强者为王,纵然不满又如何?对于妖来说,弱小便是原罪。”说完便加快了步伐,甩开霁明珏往前走去。
她最讨厌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了。
霁明珏急忙提步跟上她,神色暗了暗,唇齿微张,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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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年前,天命书将不能修行的人族划出归墟地界,以过天门为界将人间与归墟隔开,后来归墟内部又逐渐演化出三族,修仙者入云涯,世间妖鬼归苦厄地,而浮荒中住着的便是非仙非妖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浮荒中存在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们就像谜团一样。
除了每百年共同封印伏藏之渊下的怨力外,基本上很少看见浮荒之人踏出领地。
他们不管世间事,也不问世间事,更鲜少与他族交往。
除了,用一条灵矿换了霁明珏与月见荷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