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交头接耳之际,御景山庄的弟子推着关老出来了,他刚刚得知冯越明离世的真相,愤慨之余还是得为接下来的一切做打算,“既然诸位英雄今日都在场,我关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大家纷纷颔首等他发话,谢新朝似乎料到了什么,因为师父身后的那位长老正双手平举着坤元剑,“师父——”
关景鸣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并让弟子将他的轮椅推上擂台,对着楚宵临致意道:“还请楚公子为我清理一下无关人员。”
不必他动手,这擂台马上就清空了,薛家父子也飞回了鹭羽一席,车士辙跟马炳荣抬走了老妪的尸体向着昭明神宫飞去,正当楚宵临也要下台的时候,关景鸣却喊住了他,“楚公子请留步。”
楚宵临继续等着,他向着楚宵临也向着天下英雄介绍道:“自我十五年前将新朝从江南金陵带回之后,他便一直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他如今不仅在武功上有所建树,甚至连品行也修得很好,乃是我御景山庄的众多弟子中,最德行兼备的一位!”
此时台下以唐言祎为首的数十参赛弟子皆是颔首确认,振奋人心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赐剑。
“今日,我要在天下群雄的见证下,将镇派之宝坤元剑传于他——”
众人皆是带着敬仰与惊羡看去谢新朝那里,那长老将坤元剑率先交予了楚宵临,楚宵临一愣,这剑有些沉,不止是剑身沉,更是赋予的意义非常沉重,关景鸣道:“今日我有伤在身,无法亲自授剑,此剑便由这一年对新朝亲眼相加不吝授教的第二位师父——大邕城城主肖映良的第六代传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楚宵临楚公子交予他!”
这么长的前缀头衔教楚宵临觉得这剑更是沉重,“……”
谢新朝已颔首等在前方,在万众瞩目中,他的表情也沉重到无以复加,他本想再等一段时间,至少等到打败薛赫言再说,可师父全然信任他,“无论我的伤势未来恢复如何,我都将御景山庄的前途——将这北武林的未来交给他!”
这一秒,群情激昂,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谢新朝半折膝盖跪下,接受了来自他新任师父楚宵临的赐剑,众目睽睽之下楚宵临虽有些尴尬但内心深感欣慰,这个便宜徒弟还真被他捡回来了,“你以后自当更加勤勉,更为正直,要替御景山庄乃至整个武林谋取公义,谋得更胜的辉煌。”
谢新朝抬头看向他,如同看向自己心中的信仰一般,“是,师父!”
周序音此刻亦是心潮澎湃,她果然见证了这一刻,谢新朝的蜕变,他从一个不羁正直的少年,成长为了能担重责的一派之主了。
东道主这边的席位简直要沸腾了,“这天下第一的楚公子是我们师弟的师父了!”
“有他撑腰我们日后也不必担心受怕了!希望掌门师父能尽快好起来!”
此刻狼狈的唯有司坦祥一家,他们企图分裂御景不成,还被谢新朝赢去了名气与掌声,气得看去了薛景何一眼,薛景何却事不关己一般,只顾跟薛赫言说道:“看来……我们回去以后也得加快进程了,你可不能落于谢新朝之后,他都喊楚宵临一声师父了。”
薛赫言本是有些茫然,这会儿一下振奋了精神,振作了力气,“是,儿子一定不会教父亲失望的!”
授剑仪式之后,关景鸣还没有结束,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明黄底色的婚书道:“今日除了授剑,关某还有一事要告知天下众人——”
周序音的心一下被揪紧。
那明黄色的纸上已不止她的签字跟薛景何的盖印,此刻看去显然多了谢新朝的签名手印,以及关景鸣的掌门落印,“……!”
薛赫言更是上前一步,可薛景何拦住了他,“让他们继续。”
关景鸣道:“这份婚书乃是我御景的谢新朝跟鹭羽山庄的表小姐周序音的!这是一份重新缔结的良缘,我关某在此宣告并不是说未来要与鹭羽联姻加强合作,而是凭此婚书——将困于鹭羽山庄的周姑娘带离那水深火热之地,以免她将来遭受薛氏的荼毒!”
台下众说纷纭,七嘴八舌,观点很不一致。
“他们又要联姻了?可那周序音不是薛赫言的女人吗?”
“御景山庄果真深明大义,那周序音留在鹭羽肯定会被薛赫言强占,不如早日救她脱离苦海!”
站在周序音身旁的楚宵临复杂地看她一眼,她看起来显然是不愿的,但不知为何谢新朝仍旧没有尊重她的意愿签下了这份婚书,这也就证明了,她从此刻开始便是谢新朝的未婚妻了,“……你没有说服他?”
周序音不敢置信地摇头,几欲流泪地看向楚宵临,“他答应我的……他说了不签的,他还说要把手帕还我的……为什么……”
楚宵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默默地叹了口气,争来争去最后还是落到了谢新朝手里。不过这样也好,谢新朝可比薛赫言可靠得多,人交给谢新朝他也能彻底放下心来,放弃她了。
从薛赫言的角度看去,他能看到周序音脸上明显的泪痕,可他此刻更多的是恨意,周序音分明都快是他的人了,这关景鸣现在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昭告这份婚书,他以后无论明争暗夺都会遭人诟病,还会连累周序音一起被说,“……”
薛景何笑道:“那等周序音服丧满三年便给他们举行婚礼吧!”
也就是说,婚期还在两年后。
关景鸣道:“薛景何,你儿子没教好,这个外甥女我倒是很欣赏,她跟新朝也十分般配,未来定能成为新朝的贤内助。她不该留在你们鹭羽那么险恶的地方,她该有更广阔的天空去发光发热,而不是落在你们手里当个花瓶大小姐。”
薛景何道:“能得关老赏识也是她的荣幸,这样如何?这次回鹭羽我们便不带上她了,就让她留在御景跟你徒弟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吧!她这人啊,从小就认死理,喜欢他表哥,没个两年的时间,你徒弟磨不下来!”
谢新朝怒目而视,关景鸣却抬手道:“薛景何,逞口舌之争有什么意义?一切等到两个月后昭明神宫的决战吧!”
闻此言,谢新朝跟薛赫言的眼神一秒对上,杀意顿生,势不两立。
“好啊,我相信我儿子不会叫我失望的,只是你家徒弟还需好好休养,别等决战那日又说身体欠佳无法应战了。”
关景鸣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