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孩子睡了,龚梧月负责照顾她,两个徒弟跟着楚宵临去溪边练剑。
周序音本意是自己练习就行,怕影响了谢新朝的节奏。可在楚宵临的鼓励下,谢新朝的盛情邀请下,她不再犹豫平举柳条向他二人攻去。两个人旋身转开,周序音顺手挥向右边,楚宵临转瞬飞身远去,略过湖面,叫周序音扑了个空。她再回头刺去谢新朝那边,只见谢新朝左闪右避之余从容后退,直到抵上一棵大树,垂直倒退着踩了上去,其速度之快,等周序音抬头,他又飞身跃去了远方——
几个回合下来,他俩是毫发无伤,周序音却累得够呛,“我不行了,你们练吧。”
楚宵临捋了一绺头发笑道:“你这体力……你内力还没使出多少呢,体力就跟不上了,说到底还是基础功不行。”
谢新朝却宽慰她道:“阿音自小没学过这些,肯定坚持不了太久,师父还是别苛求她了,她能记住这么多剑法就不错了。”
楚宵临这时也折了两根柳条,丢给谢新朝一根,“那我们继续,让她歇着吧。”
周序音本想好好歇息,可他俩打得实在是精彩,动静之间变幻无穷,转眼就将湖面掀起数层风浪,甚至于不远处的竹林都受到了他二人内力的干扰在左右摇晃着。
她分不清两个人究竟谁更胜一筹,但心里知道谢新朝还是差楚宵临一截的,她再联想到一个月后在昭明神宫的决战,不禁有些担心薛赫言,可她如今连替他操心的资格都没有。无论她有多挂念,薛赫言都不会再看她一眼。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见他一面,或许下回谢新朝跟他的决战,就是她最后可以抓住的机会。
见楚宵临跟他比试完了,周序音走上前道:“如何?”
谢新朝看看手中断折的枝条道:“……还好。”
楚宵临则顺手扔了仍旧完好的树枝道:“那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去钓鱼了,明天继续。”
楚宵临自在离去之后,谢新朝跟周序音在溪边散步,两个人相对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察觉到周序音有话要说,谢新朝反而先替她开口,“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周序音思忖道:“你之前说司坦祥不再分门立户了,那定是因为武林大会上那老妪说出的真相,导致了薛家跟冯家交恶,所以司坦祥就不想跟薛景何合谋了是吗?”
谢新朝道:“此事牵连甚广,司坦祥应该是有这方面的疑虑的,所以我师姐跟薛赫言的婚事也延到了明年,司坦祥还想再好好考虑一番。”
谢新朝知道她在乎的是薛赫言,所以也毫不避讳地讲给她听,“詹佩莹好像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只是我师姐执意要嫁,所以婚约并未取消,只是延期了。”
周序音果然释怀了些,她本以为不久之后便会听到他们成亲的喜讯,没想到兰章成在武林大会上送给大家的礼物,不仅毁了薛景何的名声,还将薛赫言的婚事搁置了,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周序音停步道:“那下个月你们的决战,我可以一同前往吗?”
谢新朝眼神一亮,“昭明神宫是兰章成的地盘,你又是他的妹妹,自然是可以的。听闻车士辙此刻正在中原武林广售观战席位,要价甚至达到了一百两一位,你若要去,可得提前跟他们通个信。”
周序音颔首,“那我稍后就回家写信寄往昭明神宫。”
谢新朝见她心情不错,忍不住问了句,“……那你希望、是谁赢?”
周序音愣了一下,迟疑不决,“我……”
她其实不在乎这二人的输赢结果,只求能见一面薛赫言就行,而薛赫言此刻更注重的应该是拿下鹭羽山庄的实权,估计没太多心思放在决斗上,她左思右想得出一个结论,“我想应该是你会赢。”
谢新朝怔住,马上喜形于色,“……你当真希望我赢?”
这不是希不希望,而是周序音略加思考得到的结果,“表哥他注重的不是一场比试的胜负,他也没有你这样痴迷武学。他醉心的是权力,练武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掌控权力。”
她目视前往缓慢走着,眼神惘然像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一样,谢新朝停在她跟前道:“阿音,我与他不同,我不会为了别的而放弃你,你要信我。”
他不想周序音受了一次情伤之后就无法再爱上别人,所以竭尽所能地规劝她,“薛赫言他看重权势,不珍惜你,是他的错,你不要因为他的过错而伤了自己的心,”他说着就将周序音抱住道,“其实我都知道……我不在意你的过往,阿音。只要你能把自己的未来交给我,从前你跟薛赫言的一切,我都不会计较。”
周序音听懂了他的意思,可她并无打算嫁给谢新朝,怕有朝一日薛景何利用她的身世来威胁他,“我想了想,我还是打算留在临沧……我不能跟你在一起……谢新朝,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
他以为周序音是介意自己的清白不愿跟他在一起,没想过她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便努力说服她也说服自己,“不……阿音,我喜欢你,我只想要你,哪怕你曾经——我也……也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
周序音此刻并不想将自己的另一半身世告知更多的人,便顺着他的话道:“你真的不介意吗?你不介意你的师门知晓了此事也会介意……我不是你的良配。”
谢新朝扣在她肩上的五指渐渐蜷起,周序音如此平静,他的情绪却起伏不断,难以宣泄,只得忍着,“……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
“可我表哥会说,整个鹭羽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谢新朝绝望闭眼,悔恨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呢?”
周序音就知道他还是介意,所谓贞洁对女子有多重要,他怎么可能过得去这道坎,“我以为他会娶我的,所以才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对不起,谢新朝,我们可能没有这个缘分。”
她话音刚落,痛苦难言的谢新朝便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了下来,周序音惊得睁大了眼睛,可谢新朝很是强硬,一手将她抱紧不让她挣扎,还咬着她的唇瓣迫使她张嘴,“……唔!”
这吻生涩却又强势,周序音动弹不得只能逆来顺受,由他胡搅蛮缠地攫取着口中的一切,直到分开他果不其然得到了周序音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此刻谢新朝终于明白当初薛赫言说的奖励是什么意思,这巴掌即便有些痛感但也不妨碍他重新将她吻住,若是能这样与她交缠热吻,哪怕是被刺一剑他也心甘情愿,“……”
这一吻更是激烈,吻着吻着他似乎掌握了一点门道,缓中带急,乱中求稳,变啃咬为吸吮,期间还逗弄她的舌尖,抵她的贝齿,周序音被他刺激得浑身一颤,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彻底落入他的手中,“……阿音。”
漫长的一吻过后,谢新朝仿佛被治愈了,低头看着周序音,还将她的掌心贴向自己的半边脸,准备好挨打,“你打吧。”
周序音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该说什么好,明明这个人从前还向她保证过绝不强迫她,可他现在一副得逞之后任打任骂的感觉教周序音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