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我叫人过来帮忙?”齐寒暮声音带着些喘,不过吐字倒还清楚。
夏漪清原本想拿打扫工具的手顿了一下。
她可耻地想,好像也并非不行,反正公司里事务那么多,早点儿去也好,于是她抬起眼,真真正正给齐寒暮笑了一个,“行,那这里就拜托齐总让人收拾收拾了,我先去公司。”
“你……”
夏漪清他叫住,回眸,问了一句“怎么?”
齐寒暮看着夏漪清那双闪着光的眼眸,那一句“怎么不带我一起去公司”堵在喉咙不上不下,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或许是有点别扭,这句话说出来,怎么着都有点哀怨的味道。
“没事那我就先走啦,”夏漪清倒是没有太过纠结,她放下自己的双肩包,指了指,又朝齐寒暮努了努嘴,
“记得等一下打扫好之后,把我这个包放进去哈,里面的东西你要不知道怎么摆,就放那里,等我回来。”
语毕,夏漪清没有再给齐寒暮说话的机会,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按电梯,进电梯,关门,一气呵成。
电梯楼层闪烁,缓缓下降,而站在旁边的男人嘴角轻勾,凤眸中流露出些许落寞。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宁愿让他留在家里面打扫卫生,也不愿带他去公司里面逛逛。
等等,齐寒暮眼底缓缓又焕发光芒,家里肯定比公司重要,清清愿意把家里的卫生交给他,那肯定证明,清清信得过他。
或许是一激动,又吸入一些粉尘,齐寒暮喉结上下动了好几轮,没遮住,又捂嘴咳了起来。
强撑着留下来监督别人打扫卫生的结果,就是齐寒暮不得不再一次,叫自己的私人医生秦绯过来。
“唔……”
一张干净的床上,齐寒暮躺在上面,旁边的被单是淡黄色,上面还有小花装饰,跟随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但幅度却不大,让人不禁怀疑下一秒会不会就不会再动了。
秦绯站在旁边给他调点滴的流速,还忍不住多嘴几句,“不是我说,你怎么好好的又把自己折腾病了,
“才从医院出来没几天啊,怎么突然间又发烧又哮喘复发,怎么着,命不想要了。”
虽然知道秦绯更多是调侃,齐寒暮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慢慢抬起眼帘。
“那你说,我还能活多久?如果不折腾的话,能跟她一起白头偕老么。”
“嘿,我说为啥,原来又是为了她,这个夏漪清怎么就有这么大魅力,能让我们江城的冷面三爷为了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别多嘴。”
齐寒暮面上一派平静,左手手背上挂着针,因心肺不好,他不能平躺,故而身后多塞了几个抱枕,甚至还有几个玩偶,事出紧急,只能把夏漪清放到沙发上那些都抱过来,一并用了。
“行行行,还是齐总,您行,”秦绯撅一下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眼神往外看,眉稍挑一下,
“但我可说好了,这个水至少得挂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吧,你不怕夏漪清回来,看到你这样?”
或许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
密码锁叫了一下,门咔嚓一声,密码锁被打开,门往里边挪,有人要回来了。
齐寒暮真恨不得给秦绯一个大嘴巴子,不知道他那张嘴有多灵吗?特别是说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说。
秦绯眼珠子也快瞪出眼眶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张嘴灵到这个地步了,言出法随啊,刚说完门就开,属实是有点意外在的。
而外头的夏漪清不知道两个男人心中所想。
她推开门,换鞋的时候敏锐发现鞋柜上边儿已经打扫过一遍,别说是灰尘了,就是蚊子跑上去,都会打滑。
再把视线挪到地板,那原本平平无奇的地砖被抹得光洁发亮,外头夕阳照进来,简直能反射出余晖,刺亮人的眼。
窗户都是开着的,风自纱窗溜进来,将淡蓝色的窗纱吹起,又慢慢落下。
夕阳西下,一切都看得那么美好,屋里头笼了一层金光,如果忽略站在次卧门口的一个不知名男人的话。
“你是谁?”
夏漪清强迫自己镇定。
齐寒暮是一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自己既然把房子托给了他,那他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放人进来,换言之,这个男人跟齐寒暮一定有关系,但怎么看着也不像齐寒暮的助理。
“想必这位就是夏漪清夏小姐吧?”高高瘦瘦的儒雅男子轻轻一笑,跟齐寒暮是两种风格,
“抱歉,事出紧急,来得匆忙,齐寒暮也没来得及通知你,毕竟现在他人还躺里头呢。”
说时迟那时快,里间蓦地传来几声猛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