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带上我,不准赖账。”
秦绯皱皱眉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疑惑在两人之间逡巡,“我没听错吧?那个,你要去哪儿?你去酒吧?”
在秦绯眼睛瞪出来之前,夏漪清首先把头转向他,询问。
“他的身体,是不是不适合去这些地方。”
秦绯急得团团转,跟个炮仗一样,随便一点火,就要原地起飞了,“当然啦,完全不适合,他要是去那岂不是自讨苦……算了,他硬要想去,你,还是带着他吧。”
夏漪清还在疑惑他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指尖突然多一点冰凉,她转头过去,那冰凉消失,刚才拽了她一下的人,是齐寒暮。
“清清,扶一下,没力气。”
齐寒暮半慵懒靠在床上,黑色丝绸长袖睡衣上头两个扣子没扣,露出大片瓷白皮肤,跟脸一个色,锁骨稍微向内凹陷,两条横在那里,粗略估计,可以养小金鱼。
夏漪清还没到估计好一边锁骨能养几条鱼,指尖再次被勾了勾。
还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凤眸对她眨了眨,满眼无辜,“清清。”
看他这样,夏漪清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之前好像没这么叫过自己吧,怎么突然间变性了一样。
“你,”她咽了咽口水,发现喉咙略微肿痛,可能是之前叫太狠了,
“你为啥叫我清清,之前不都叫我夏小姐么,怎么着,你没名没分跟在我身边之后,想要的反而变多了?”
这番话着实不好听,可是半点没有影响眉目苍白的齐寒暮,他只是笑了笑,握着她的指尖慢慢松开,滑落到床上,白到几乎能看清里面的血管。
齐寒暮慢慢垂下头去,细碎黑发遮住前额,夏漪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都听得出几分强装镇定,“没事的,清清不喜欢我这么叫,只喜欢别人这么叫你,我都可以接受的。”
夏漪清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不喜欢他这么叫她,只不过问了一嘴罢了。
她不回话,齐寒暮慢慢收紧手指,手背上的青筋委委屈屈挤在一起,他把手放在心口,呼吸又紊乱了一点。
“是不是讨厌我了?别人叫你清清,没见你说不喜欢,那我叫你清清,你……就要抛弃我了吗?”
这话语后边都带着颤,齐寒暮慢慢抬起脸,那双凤眸中隐隐有水光闪烁,但却倔强在眼眶里面打了几个转,就是没落下来。
他现在整个人就差在脑门上写两个大字。
“硬撑。”
夏漪清双手僵在空中,她眼睛都忘了眨,只愣愣睁着,看着面前的齐寒暮,我仿佛在瞧一个不认识的人。
她认识了三年的矜贵上位者,怎么就变成在她面前哭唧唧的委屈包了。
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夏漪清看他又要发紫的唇角,告诫自己,怎么着都不能跟病人计较,只能硬着头皮接上自己的话,“我也没说你不能叫我清清,只是你这么叫,我有点不太适应,我多适应,适应就好了,没事儿啊。”
齐寒暮的头早就低了下去,他眼帘垂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他的清清啊,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很容易心软,对他也一样呢。
“那,二位,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先走了。”
秦绯已经开始麻溜收拾药箱,他知道齐寒暮那针不会再打了,干脆直接给他拔出来,处理好一切,这才离开了。
一出门,秦绯对没人看到的地方吐了吐舌头,天,三爷的眼神没这么恐怖过,他相信,要是自己敢说三爷的身体不适合去酒吧,三爷能当场把他撕了。
室内。
夏漪清出发前,还是跟他确认了一下,“这次我们要去灯火阑珊,可能会比较乱,你……”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垂下眼帘,一副丧气样。
“我知道了,清清不想带我出去,嫌弃我老,跟你们年轻人玩不到一起。”
夏漪清也不知道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这么自卑了,只能挠挠头,咬牙把自己后面的话都吞了下去,硬生生改成,“行,那你小心点,有不舒服要叫……”
看着那一双满含期待的凤眸,夏漪清接下来的话就跟石头一样堵在喉咙里,又硬又疼,还硌人。
“咳,”她五指攥成拳,抵在唇边,撇过头,咳了一声,故意不看齐寒暮,
“不舒服叫你的私人医生,我不是医生,不会治病,叫我没用。”
想不到这一回男人没有再茶言茶语,反倒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苍白病态的脸上好像有一点血色,就像是精心浇灌的花朵,有一点生命力,格外令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