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你今后不要叫我哥,我更没有你这样的野弟弟。”
“我怎么啦……”
“你怎么啦,自从你来到这个家,我就没抬起过头。”他说过一转身走了。
南南当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些话被屋内床上的阚秋月听得一清二楚,如同刀剜心肝一般,泪水如喷泉似的涌出,她多想大声哭一场,可当着秀秀和南南的面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好用被子把面蒙着,牙齿咬着嘴唇,喉咙里塞着哽咽。她默默承受着痛苦,尽力保持冷静,让内心的火焰在忍耐中慢慢消磨。女儿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倒也有情可愿,可儿子的背判让她好像一下掉进万丈深渊,她感到太阳已失去耀眼的光辉,整个世界漆里一片,许多昨天还记忆犹新的事情,好像霎时间变得那么遥远。她多想一死了之,可是想到失明可怜的秀秀和没父亲苦命的南南,又不得不打消轻生的念头。为了两个孩子还得生不如死的活着。
晚上她偷偷地跑到公婆的坟前大哭一场,向死去的灵魂倾诉他那内心的委屈,她哭着哭着就觉得脑子一懵,两腿一软,昏倒在坟前。过了半个小时才醒来,回到家已到凌晨一点。
秀秀发现母亲不在,忙叫南南去找,可寻来找去不见人影。秀秀以为母亲精神不正常得了梦游症,三更半夜往外跑,连家也不知回了,急得直哭。幸亏她回来了,不然,秀秀真要急疯了。
不料第二天,阚秋月的伤口感染,疼痛难忍。秀秀要她去医院治疗,可她说啥也不肯。
到了晚上,秀秀实在憋不住了就问母亲:“高鸿把你整得死去活来,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阚秋月觉得是自已的孩子不是外人,便告诉了他们:“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对外讲。因为,高鸿是你们遗失多年的姐姐,荣荣。”
此言一出,秀秀和南南当时都惊呆了:“妈,你是不是想我姐想疯了。”
阚秋月却说:“不是,她就是你们的姐姐。”
可姐弟俩不但不相信,都认为母亲大脑真的出了问题,看起来还非常严重,秀秀当时就急哭了。阚秋月赶忙安慰她:“我没有病,我说的是真的,这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她越说没病,兄妹俩越觉得病得不轻。
高倩从城里回来听说阚秋月受伤了,就马上赶来看望她。她并不知是怎么伤的?便问她:“阿姨,你的头怎么伤的?”
“是我不小心碰伤的。”阚秋月撒谎道。
“她是去医院看你姐,来时从车上掉下来摔的。”秀秀憋不住气愤地说了出来。
阚秋月立即责怪他:“你胡说什么?”
高倩听后,只觉得鼻子一酸,眼中的泪不由地流了出来:“阿姨,没想到你为俺姐……”
“小倩,你别听他瞎说,你姐好了吗?”她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不让高倩再说下去。
高倩也不好再说什么忙回答: “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出院。”
“太好了。”阚秋月点点头。
“阿姨,这次多亏了你救了她一命,不然,还不知怎样呢?”高倩心里想着不说,可还是止不住说了出来。
阚秋月给她使眼色也没起作用,只好说:“你姐本来就没事。”
秀秀在一旁越听越纳闷,他把高倩拉一边问:“小倩姐,我妈到底怎么回事?”
“是阿姨抽血救了我姐。” 高倩坦率地告诉了他。
秀秀终于明白了,她对高倩说:“我妈神经上出了问题,经常说糊话,昨天竟说你姐是她以前掉失的女儿,你说可笑不可笑?”
高倩也感到好奇,“卟哧”笑出声来:“是吗?怪不得她对我姐这么好,原来是这么回事。”
过了两天,阚秋月的伤口继续恶化,并伴有高烧,在赵大婶和高倩的劝说下才勉强住进医院。
这天杨阳在高倩劝说下来到医院却一言不发。阚秋月心里明白,知道儿子是在生她的气。
阚秋月挂着吊水,杨阳在一旁看报纸,她对他说:“阳子,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孩子,请你相信我,南南的事和高鸿的事你以后会明白的……”
没想到杨阳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说了,我一辈子也不会相信。”
“阳子,请你相信我……”正说着医生进来查房,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阚秋月为了高鸿的事,在住院期间又咨询了两个医生,医生告诉她,这种AB型血液除非母女父子和直系亲属外,极少有相同的。高鸿是自己的女儿己千真万确,现在这事还要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前天不得已告诉了秀秀和南南,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万一传出去,不但会影响女儿的前程,弄不好会断送女儿一生,自己情愿忍受女儿对她的任何伤害,也不能耽误了女儿的大好前途。还有一点她也非常清楚,根据高鸿的性格,既使她说出来,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事必须先去一趟上海,把情况摸清。她算了算,离中秋节还有十多天时间,一定在节前去趟上海。
她伤好回到家为了保守秘密,对秀秀和南南言道,上次说高鸿是遗失在海南的荣荣是故意骗你们的,也许真是像你们说的那样,可能真是想荣荣想疯了,她怎么会是荣荣呢?
秀秀激动地说:“妈,这次住院不仅医好了你头上的伤,甚至连你的精神病也治好了,太好了,这下我终于放心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男女关系的那些事,传的更快,上次高倩和杨阳在麦桔垛边亲嘴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最后到了李大海的耳朵里。他开始不敢相信,后来又亲自找到那个拾粪的老头了解确有其事,这才信以为真。他突然想起成立宣传队时,高倩为了杨阳差点没和他闹翻,以及在宣传队时他们俩人的关系就不一般,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得马上告诉高鸿,可正巧碰到车祸,把这事耽搁了,一次李抗战回家送东西,李大海把这事告诉了他。李抗战当时就说这可不是小事,我回去马上告知高鸿。
高鸿没出院就成了救贫下中农的英雄人物,电台和报纸对她进行了大量宣传,成了名噪一时的红人,出院后紧接着出席了省英模报告会,并在会上作了演讲,受到省、地领导的高度赞扬。经过研究决定破格提升为芒砀县革委副主任。李抗战接到通知后异常兴奋。正好这天下午高鸿从省城开英模会回来,李抗战亲自到车站把她接到自己的住处,晚上为高鸿的荣升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庆祝宴会,他们俩个心情同时处在一种极其亢奋之中,不知不觉一瓶白酒下肚。李抗战趁着酒意把高鸿紧紧地抱住,一开始高鸿有些不适应,但很快被一股暖流所取代,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迅速传遍全身,她情不止禁地勾住了李抗战的脖子,两个人同时进入了状态,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两人一阵狂吻后。李抗战将高鸿轻轻抱起向卧室走去。
他们两个这是第一次上床,尤其是高鸿真正体会到爱情的甜蜜,在□□的瞬间,他们仿佛化身为火焰,熊熊燃烧,将彼此的爱意与激情融为一体,热烈而绚烂。两人都处在极度兴奋之中,一直到凌晨没有丝毫睡意。高鸿偎在李抗战的胸脯上突然问他:“抗战,你以前真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吗?”
李抗战犹豫了一下:“不瞒你说,追我的女人太多了,可惜没有一个我中的,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气质的。”
“你骗人,这些年这么多女的追你,我不信没有一个和你上床的?从你的熟练程度上可以看的出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与女人发生关系了。”其实高鸿故意在诈他。
“哟,没看出来,你倒挺有经验的。”
“胡扯,我可是第一次,血迹为证,老实交代你和几个女人上床了。”
“哎,最多不过两三个。”
没想到高鸿听了这话,忽得坐起,气愤愤地质问道:“好啊,李抗战你自己竟承认和两三个女人上过床,哪瞒着的还有多少?”
李抗战不料高鸿生这么大的气,慌忙解释说:“这都是认识你以前的事了,自从认识你以后就没和任何女人来往过,我是真心爱你,不然我不会对你说这些,你不信我可对天发誓……”
“好啦,谁让发誓了,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我如果发现你再和别的女人来往,我不会饶你的。” 高鸿狠狠地用指头点了一下李抗战的脑门。
“是!坚决听从夫人的吩咐。”李抗战说罢将高鸿揽在怀中,两人又亲了起来。这时他突然想起高倩和杨阳在麦桔垛边谈恋爱亲嘴的事:“哎,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高倩和阚秋月那个断绝关系的儿子,在麦秸垜旁亲吻被拾粪的张老头撞上了。”
“啊,”高鸿惊得目瞪口呆,咕噜爬起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爸亲自找到那个拾粪的老头了解过。”
高鸿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刚才那种欢乐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怒气,嘴里骂道:“没想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如此大胆和一个阶级敌人的儿子搞上了恋爱,简直不可思议,也怪我工作忙忽略了,太可怕了,不能让她再呆在这里了,得抓紧把她送回上海。”
李抗战也感到扫兴,后悔自己不该告诉她这么早,难得的良宵也被搅黄了。
高鸿一宿未眠,天刚亮,就让李抗战用车子把她直接送到杨镇,见了高倩一句话没说上去就给了她两个耳光,边打边骂道:“你这个贱人,竟敢瞒着我和一个地主特务破鞋的儿子谈恋爱,不仅毁了你自己连我也要受牵连,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高倩捂住脸,她从来没见过她姐生过这么大的气,一下子被她的阵势所震住,知道瞒也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哪?”
“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等生了孩子再告诉我。咱们高家的脸全让丢尽了。”
“姐,你别生气,今天就告诉你。”
高鸿指着她:“你先告诉我,他们是用什么手段把你搞成这样的?”
“姐,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和阳子之间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这是阶级立场问题,你的阶级觉悟都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高倩慢慢地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我认为只要他人好,阶级是次要的,毛主席说过,要有成份论,而不要唯成份论,重在表现吗?”
“死丫头,你还嘴硬,如果你不听,我马上叫人把阚秋月和杨阳抓起来。”
高倩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也没有必要再软下去了,必须理直气壮地去争取:“姐,咱可不能不讲良心,别的不说,你上次住院,阚阿姨去看你,怕你没衣服穿,洗了又给你烤干,回去病了一大场。你这次负伤,如不是阚阿姨救你,还不知是死是活呢,给你输血回去的路上裁下车摔的头破血流,感染后发高烧住了几天院。你就是个铁石心肠,也该融化了。再说这事和阚阿姨毫无关系……”
“住嘴,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老实交待,他们用什么方法迷惑住了你?”
高倩也不示弱,对高鸿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讲人情的冷血动物,我自己的事,今后不要你管!”
高鸿听后气得两只眼瞪得像灯炮一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吞噬一切。?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闭,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上前抓住高倩啪啪又是两个耳光:“你这个八辈子没见到男人的贱女人,你以为她是真为我好吗?那是一个阴谋,是想把我毁了,怪不得你处处为她说话,竟恬不知耻的爱上一个阶级敌人的儿子,我们高家的怎么出个你这样的贱人。”
这两巴掌把高倩打得一时火起,她大声吵道:“你打我,咱爸妈从来都没舍得打过我,我就是要在农村呆一辈子。”
高鸿也觉得刚才太冲动了,忙安慰她:“我的傻妹子,爸妈临来把你交给我,我有责任管你,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况且马上知青就要返城了,你难道要在农村呆一辈子。”
“你不要说这么好听,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问。”
一句话说得高鸿刚下去的火又升了起来,指着她:“你这个不要脸的,一辈子没有见过男人……”
高倩立刻反击道:“我就是没见过男人,我就看他好,我的事不用你这个冷血动物,没有人味的女人管。”
高鸿被骂得怒火中烧抓住高倩又要打,可这一次高倩已忍无可忍,她上去又抓又挠,姐妹俩顿时打在一起,互相拉扯着对方的头发和衣服。她们你来我往,角力不休,各自使出全力,毫不留情地打击对方。桌子被碰得歪到一边,桌上的保暖瓶摔到地上“咣”地一声,热水流了一大片,两人并没有住手,高倩纠住高鸿的头发,高鸿抓住高倩的衣领,洗脸盆架被打翻,盆中的水和保暖瓶的水汇在一起,满屋都是水。
今天正好是五类分子每十天一次的训话会。出院不几天的阚秋月一直惦记着去上海的事,想来问一问高倩去上海的车次,所以来得特别早,刚走进二门就听见高倩的房间内劈里扒啦响个不停,接着传来高倩的喊叫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急忙过去一看姐妹俩正在打架,她忙拉住高鸿:“什么大不了的事,快松开。”
高鸿正一肚子气正无处可泄,她松开高倩,用手指着阚秋月叫道:“你给我马上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力。你还装蒜,这还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阚秋月感到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策划什么啦?”
“我问你,你是怎样指使杨阳和高倩谈恋爱的,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一个五类分子,是一个阶级敌人了吗?”
“高鸿,我咋知道这些事呢?”
“你别装了,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出来的,跑到医院去看我,还假装好意去献血,你觉得的你的手段很周密很巧妙,告诉你,你想错了,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革命干部不会轻易被一个阶级敌人收买的。”
阚秋月当时气得话也说不出来:“高鸿……你说我去医院……是手段。”
“不仅手段毒辣,而且还含有一定的政治目地,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
阚秋月实在憋不住了,不得不说出实情,她流着泪言道:“高鸿,你要知道那是我在尽一个母亲的责仼,因为你是我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妥马上停了下来。
“阚秋月,你又想搞什么阴谋鬼计,我是你什么快说?”
“你是我……女儿。”她无法再忍受下去,不得不说了出来。
没想到高鸿接过来向她吐了一口:“呸,不知道羞耻的女人,阚秋月,你竟然用这种卑鄙毒辣的手段来报复陷害我,你想毁掉我。我一定要让你知道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厉害。你立即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马上报警,立即给我滚开,滚!滚!不知道羞耻的下贱女人。” 她发疯似的指着阚秋月咆哮道。
阚秋月就觉得大脑一懵,一下子晕倒在地。高倩忙将她扶起,连喊了几声阿姨,她才慢慢醒来。高鸿严厉的命令道:“你的戏演完了,立即给我滚出去。”
脸色像蜡纸一样的阚秋月,流着泪看了一眼高鸿,什么也没说就走出房门,高倩要扶阚秋月回去,被高鸿一把拽了过来,推进屋子,“啪。”把门关上迅速上了锁,高倩没想到高鸿会把她锁在屋里,她在里面大声地喊叫着。
高鸿马上找到了李大海,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便把钥匙交给他,让他看好高倩给她送点饭,她去公社向上级汇报,明天将高倩送回上海。
阚秋月跌跌撞撞从大院出来,边走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也知道杨阳和高倩处的不错,总认为是工作上的关系,没想到他们真的谈上恋爱了。她也不知怎么回的家?到家后没停就让南南立即去找杨阳。
秀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问母亲:“妈,出啥事啦?”
阚秋月向床上一躺,像未听见似的,一句话也未说。
秀秀也不敢再问了。
过了好大会,阚秋月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老天爷咋就不睁眼,不能让俺过两天素净日子呢?”
“妈,到底又出啥事啦?”
阚秋月这才说出来:“你哥和小倩谈恋爱,你知道吗?”
秀秀顿时一愣:“谈恋爱,不知道。”
“你说你哥,怎能和小倩谈上呢?她姐能同意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秀秀以为母亲精神上又出了问题:“妈,你听谁瞎说的,不可能的事?”
“为这事高鸿和高倩打了起来,高鸿亲口对我说的。”
“我的天哪,这高鸿能同意吗?”
“这还要问,高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可咋办呢,看起来妈你又要挨整了。”
“我挨整无所谓,我是怕你哥无法接受……”
秀秀正要说什么。不料就在这时杨阳被南南叫了回来,他刚从赵大婶家出来,南南顶头碰到他,对他说妈让你回家一趟有事问你。他开始他不肯回家,后来南南说大概是你和高倩的事,一说这事,他便跟来了。
没想到杨阳进门就质问母亲:“我和高倩碍你什么事?”
“阳子,你真和高倩谈了恋爱?”
“不错,是谈了。”
“这么大的事,为啥不告诉我?”
“告诉你除了帮倒忙。”
“你觉得你们俩能成吗?”
想不到杨阳说了一句让阚秋月无法承受的话,他说:“如果不是你这事早就成了,就因为你到现在还搁着。”
在一旁的秀秀听不下去了,责备杨阳:“哥,你咋能给妈说这种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
阚秋月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心里刚刚被高鸿污辱了一顿,现在儿子又说出这种话来,心就好似刀搅箭穿一般。但她并没有埋怨儿子,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打断了秀秀的话:“你哥说的对,的确是我连累了他们,可是阳子你不能和高倩谈恋爱。不是妈狠心,你们必须马上分手。”
“你说得轻巧,谈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分手。难道我连谈恋爱的权利也没有吗?你为什么要生我,让我受这种煎熬,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怎么不想你自己做的事。家庭这样不说,你又生出个南南,让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被高鸿整得死去活来,而你却对待她胜过你的亲生儿女,让人家反过来说是拉拢腐蚀干部,你做得这些事那一件能对得起这个家?” 杨阳积压在内心的怨气,突然间像火山爆发般喷射出来。
“哥,你疯了。”
阚秋月心口疼痛的简直马上就要窒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像下雨一样涌出。过好大会才开了口:“阳子,是我拖累了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知道南南的出生,全是为了你呀……” 她说这里突然又停了下去,
“为我……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就是为了我……”
这时门外传来:“阚秋月,抓紧开会去,人家在等你哪。”
“知道了。”阚秋月这才想起开会的事,悲痛对杨阳说:“阳子,是妈不好,有些话一时说不清,等开过会再给你说。”说罢擦了擦脸上的泪起身离去。在路上就想好了,中午开过会就把南南的事告诉杨阳,也该让他知道了,她不想让儿子再误解她了。
可是散了会,却不见杨阳的影子,她赶忙让南南去找,找来找去也没见人影,不知跑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