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
燕惊华早早的就被燕惊蛰拉来宫宴了,四下一望,简直是举目无亲,这会正坐不住,转眼看见了赵观雪,可算来了精神,喊完才发现站在赵观雪身边的顾承启,看着陛下瞬间黑下来的脸,燕惊华吓得缩了缩头,立马躲在了自家大哥身后。
燕惊蛰突然被拽了一把,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燕惊华双手合十,示意他先挡一挡。
赵观雪听到声音,看了一眼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的顾承启,“我过去了。”
“嗯。”
赵观雪试图把手从顾承启手中抽出来,抽了一下,嗯?没抽动,赵观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正被顾承启死死地拽在手中,赵观雪又扯了一下,依旧纹丝不动。
黑色和红色的衣袖交缠在一起,赵观雪注意到顾承启眼底的猩红。赵观雪摸不准他是什么心思,试探道:“或者我在这陪你?”听到这话,顾承启倒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嗖的一下放了手。
黑色的袖子消失在眼前,赵观雪抿了抿唇。
果然是闹情绪了。
顾承启注视着赵观雪一步一步走到燕惊华的身边,直到赵观雪落座,才收回视线。
简直是飞来横祸,燕惊蛰察觉到上方帝王冷冷的目光,一阵头皮发麻。
燕惊华全靠有兄长在前庇护,才得以苟活。
就是苦了燕惊蛰,受了无妄之灾。
“我是不是不该叫你过来?”燕惊华胆战心惊地问道。
赵观雪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心里还在琢磨顾承启态度突然的转变。
——程逢和。
赵观雪默念这三个字,思及顾承启对这个名子的在意程度,心下有了猜测。
丝竹声起,宴上却并没有人在推杯换盏,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但凡长了眼睛的,就能看出这席上气氛不对。
陛下一直阴沉个脸,对那赵家小姐也没有什么温和之意,众人心中纷纷猜测,这位赵小姐是还没等到嫁进来,就已经失宠了吗?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吹嘘,封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满奉京谁不说一句羡慕,没想到不过两日,竟然就遭了陛下厌弃。
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偷偷抬头,只见帝王坐在高座上,低头不语,一身低气压,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黑色的龙袍衬得男人五官更加凌厉,正在此时,顾承启转过头来,那人只对视了一眼,就被帝王眼里的阴鸷吓到,霎时满头大汗。
一片安静中,一个身着异服的男人站起身来,先是行了一礼,“陛下,小王此次前来,是替王兄表达大景臣服之心,愿大渊国泰民安。”
“你是谁?”顾承启手指捏着酒樽,径直饮下,语气比酒还要寒凉。
那人脸色几经变幻,干巴巴答道:“小王是巴鹤图。”
“没听过。”
巴鹤图被人当场下了面子,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反驳,把自己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走出来,“陛下,此人乃是大景的二王子。”
顾承启似是恍然大悟,“哦,争皇位没争过他那个病秧子兄长的那个。”顾承启话头到这就停了下来,但在场之人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那个争皇位没争过他那个病秧子兄长的废物。
众人都寒蝉若惊,礼部尚书看了看四周,自认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也不敢再触顾承启的霉头,他行了一礼,退到了一侧,只留下巴鹤图在那尴尬地站着。
燕惊华鬼鬼祟祟地朝赵观雪招了招手,赵观雪虽然不解,还是偏过头凑了过去,“怎么?”
“我听他的声音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