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正埋头在一堆线路板和仪器中,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哑巴,歇会儿,补充点能量。”章齐乐把画着电脑和小太阳的咖啡放在他手边的空位上。
陈默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奶泡上那简洁又传神的图案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温暖又有点腼腆的笑容,露出标志性的白牙:“不错嘛,英伦风情,我喜欢。”他对着凌木和章齐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第三站:宿舍走廊
正好撞见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往外走的萧知著。
“狸猫!”凌木喊了一声,转眼那杯画着炸毛花猫和“嗷~”的咖啡就递到萧知著面前。
萧知著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奶泡上的图案,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噗哈哈哈哈!炮仗!这猫,你画的吧?画得简直神了!像我!太像了!嗷呜~!”他学着图案上花猫的样子做了个鬼脸,然后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谢啦木兰!炮仗哥!有品位!”
第四站:齐桓的宿舍门口。
门开着,齐桓正坐在床边,一脸严肃地擦拭着他的军靴,动作一丝不苟。
“菜刀老妈子,辛苦了,来杯热乎的。”章齐乐走进去,将画着慈母怀抱婴儿和写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咖啡放在他床头柜上。
齐桓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咖啡杯上。当他看清那个充满母性光辉的轮廓和旁边那行漂亮极了却杀伤力巨大的字时,表情瞬间僵住!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看看那杯咖啡,又抬头看看一脸“真诚”微笑的凌木,再看看旁边憋着笑的章齐乐,气得半死。
“凌!木!章!齐!乐!”齐桓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声音都变调了。他指着那杯咖啡,手指头都在发抖,“你!你们!……”
他“你”了半天,愣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猛地抓起一块擦鞋布,更加用力地、仿佛要把鞋底擦穿一样,埋头猛擦,用实际行动表示:老子不想理你们!气死我了!
凌木和章齐乐看着齐桓这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凌木赶紧拉着章齐乐溜了出来,关上门,还能听到里面传来齐桓更加用力的擦鞋声。
最终站:铁路办公室。
两人站在门口,凌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铁路低沉的声音传来。
凌木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烟味飘了出来。只见铁路大队长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手里果然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袅袅青烟在空气中盘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眉头习惯性地锁着。
“报告大队长!给您送杯咖啡提提神!”凌木声音清亮,端着那杯画着硕大“禁止吸烟”标志的咖啡走了进去。
铁路闻声转过身,目光落在凌木手中的咖啡上,也看到了奶泡上那个极其醒目、极其标准的禁止符号。他夹着烟的手指顿在半空中,脸上那惯常的严肃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体——惊愕、荒谬、哭笑不得,以及深深的无奈。
他看看自己手里还在燃烧的香烟,又看看咖啡杯上那个明晃晃的“禁止吸烟”标志,再看看凌木那一脸“纯良无害”的笑容和章齐乐努力绷住的脸…
“咳……”铁路罕见地呛咳了一声,脸上难得地闪过一丝尴尬。他迅速把手里那半截烟摁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动作快得有点狼狈。然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群活宝”的无力感。
他走到办公桌前,接过那杯充满讽刺意味的咖啡,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杯面,又抬头看了看站得笔直(但眼神飘忽)的两人,最终只是无奈地挥了挥手:
“行了,放下吧。出去。”
“是!大队长!”凌木和章齐乐如蒙大赦,立刻敬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章齐乐忍不住对着空气挥了下拳头,凌木也抿嘴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刚才在大队长那里的那点寒意早就被驱散了。
“击个掌?”凌木伸出手。
“必须的!”章齐乐毫不犹豫地“啪”一声拍上去。
清脆的击掌声在走廊里回荡。两人端着空托盘,带着一身咖啡香和恶作剧后的满足感,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身后几间办公室里,表情各异、心思各异的队长和队员们,对着他们精心制作的“心灵抚慰艺术”咖啡,或咬牙切齿,或哭笑不得,或心满意足。老A的夜晚,因为这小小的插曲,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