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刚认识,不怎么熟,但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心情就变好了一点,毕竟她给我的感觉真的蛮舒服的。
但她跟我挥手之后,就跟身旁的队友们说话去了,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她应该是先上车的,因为我坐得比较靠前,不会看不到她从旁边经过的。
而我上车时没注意往后面看,可是她应该能看到我上车吧?怎么不向我打个招呼?
她虽然是个女同——在台湾叫“拉子”,跟我不是一路人,但毕竟已经认识了呀!做个朋友怎么了?她不像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啊?
昨天在草地上时,明明感觉她是个温柔、和善而且喜欢关心别人的女生,只不过到了我的宿舍楼之后,她的态度好像变得有点冷漠,也不知道为什么?
昨晚我不过想伸个手指头按一按她的身体,她就像躲开水似的弹开了,我根本就没碰到,她不会就因此翻脸了吧?
我那时候又不知道她是拉子!
她不会是用拉子的标准看我,觉得我很差劲不是她的天菜吧?
拜託,谁稀罕啊?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了,也许是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吧?
索性不想了,就此塞上耳机睡觉。
到了候机楼,我发现阿曼达果然也跟我在同一登机口,但她还是不曾看我一眼,只顾着和队友聊天。
候机楼到飞机的摆渡车上,阿曼达依然和队友聊得起劲,一点也没注意到距她不远的我。
有什么好聊的?没想到她也是个这么八卦的人!
不停地按着手机音乐的下一首按键,每首曾经很喜欢的歌如今听起来突然觉得很乏味。
屏幕在手指的按压下不断出现深色波纹——我是在拿手机出气吗?
摆渡车终于停在了飞机舷梯旁。我挤向车门,迫不及待要逃离这个密闭空间——阿曼达和队友的轻声笑语在我耳中比失眠夜翌日的闹钟还要刺耳。
车门刚滑开一道缝,我就抢先挤到门边。可就在跨出车门的刹那,受伤的左脚踝突然一软,导致整个身体向前栽去。
我甚至已经准备好身体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却被不知何处冒出的一双手拉住。
同时,一缕已不算陌生的白桃香味窜入鼻腔。回头一看,果然是阿曼达。
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身后?她不是只顾着聊天吗?
“小心点,你有伤,要慢一点。”她向我微微一笑,然后立即转身退到车门边,我甚至没来得及向她说声谢谢。
看来她是在等队友下车,她的队友比什么都重要!
哼!谁要你扶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飞机,攥紧舷梯扶手往上走,金属栏杆的冰凉刚好可以镇压心里升起的那点不争气的暖流。
上了飞机,我的座位在机舱中后部,而阿曼达在中前部,隔得不远不近。
看着她踮脚整理行李时,阳光从舷窗斜射进来,勾勒出她后颈到腰际的流畅曲线——像美术馆里那些希腊雕塑的线条,完美得让人心烦。
我看向舷窗外,让夕阳的橙色光晕融化掉这莫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