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蝶刚飞远,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拉屎的时间都不给人留吗?”我十分没好气的说。
门外的人像是被噎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那人估计是等急了,这才出声催促:“先生,你还有多久?”
“急什么?”是念双悟的声音,我按了一下水,假模假样的洗完手,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她眼珠子转了转,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已经发觉冥蝶不见了,毕竟她身上有罗盘,简直是冥蝶的行走定位器。头一次觉得这东西还是不存在的好。
念扉宇轻声哼了一声:“你以为它逃得掉吗?”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念棋南和念扉宇眼神对视了一下,眼看着念棋南就要夺门而出,念双悟拦住了他,对念扉宇说:“母亲,我去吧。”
入了悬婷机的门就要改性为“念”,认念扉宇为母亲。
念扉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在念双悟看来是默许了。
回到天庭,先来迎接我的是“罚步老”,顾名思义就是颁发禁止下凡罪令的仙官。
押送我到这里悬婷机那两个人就没有了身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罚步老是一位老仙人了,依旧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请问我犯什么错了?”我毕恭毕敬的问。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作为先生,理应为冥蝶伸冤,可千不该万不该闹出这么多条人命,引起世人恐慌;此为你一错。你在凡间对人类大打出手;此为你二错。”
“我那是正当防卫……”
“就在刚才,你故意放走冥蝶,让它肆意祸害人间;此为三错。”
“好吧好吧。”我心里自然是不认的,“惩罚是什么?”
“受今闪雷三道,离魂鞭三鞭,禁足两个月。”
罚步老说的轻松。
前面那两个东西全受下来,后面那两个月感觉不是惩罚了,而是恩赐给我养伤的时间。
“什么时候开始受罚?”我比较在意这个问题,毕竟我答应了冥蝶三日内会去找它。
罚步老接下来的话像雷一样劈在我的身上。
“现在。”
“不能缓一天吗?”
罚步老任然微笑着看我:“不能。”
“缓一天吧。”我好声好气和她商量。
“不能。”
“缓一天吧?”我看着她,眼里带了点严肃。
“不能。天君颁布的刑罚,先生就不要为难我了。”
“只要是今天之类去东曲就行是吧?”
罚步老微微点头。
“那等我到子时之初可以吧?”
“可以,不过在此期间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看顾着你。”罚步老温和有力量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吗?”
“犯错的人没有私人空间可言。”
“……”
这可难办了。
若是让她跟着我去找冥蝶,就算找到了那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带到成虚殿去,去就是再添上一条错,冥蝶别说是投胎了,其他的冥蝶不被迁怒都算好事。
天君一呼一吸间谁知道对错与罚。
不敢赌,何况现在正处在风头上。
“好吧。”我妥协,“那陪我去一趟‘鸣花间’吧。”
所有先生的居所都是鸣花间,一代走了接着传给下一代。据说之前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冥化简”。
“为什么改成现在这个名字了呢?”群发寥落的院子里,罚步老轻拂衣袖坐在亭子里,给她沏了一壶热茶时,我这样问道。
“大概是这里的花很多吧。”
听她这样说我就明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爽朗一笑:“以前这里确实是间百花圃,自从我上任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里的花反倒凋零起来,艳的不艳了,雅的不雅了。”
罚步老饶有趣味的看了我一眼,说:“忙碌而有作为的人都是不沾家的,花朵凋谢是正常的事,不必伤春悲秋。”
“罚步老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是在说我的前辈们个顶个的闲,才有时间来打理这些娇花喽?”见她不喝茶,我便主动给她倒了一杯。
罚步老只是笑,这笑里的意味太复杂,我一时捉摸不清。
“闲在心里,忙在身上。”她说。
我轻抿了一口茶水,闲聊问:“您今年多大了?”
罚步老摇头:“太久了,记不清了。”
“那您知道我多大了吗?”我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