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为我精挑细选了那样多的名门淑女,却不及一个六七岁的小娘子聪明。”
他生就一双稍显狭长的眼睛,形状优美,似凤非凤,瞳仁算不上分明,因而静静看人时会有缥缈冷意,但他在宁国等人从不掩饰喜怒情绪,因而宁国可看出他凝望那薛氏女先前坐下的地方,眼中竟有欣赏之意。
“她确实聪明,可惜年岁太小,将来或可让她做你的孺人,不过看她心性,不似愿嫁入天家之人。”宁国道,“你是应当娶妻了。前日秋猎之时,皇后既想为你指婚,想来是已找好了人了。”
“现下娶妻,内宅必不能宁。”秦赫摇摇头,“我也并未有中意之人,或许还有贤惠的东家女,只是现下门户不显,未入皇姐的眼睛。”
“那便再等等罢,不过内宫、京中俱为皇后把持,江南又以二省之地控天下近半赋税,实在是寸步难行。”宁国叹息道,秦赫默然,亦知此事棘手,望见薛明琬方才坐的地方,却忽想到一处,“那小娘子说多产琉璃珐琅的古国,仿佛是在,大秦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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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琬回府之后,便将其中一个琉璃碗送给薛意初,只道是宁国公主所赐,薛意初爱不释手,对着烛光反复把玩那琉璃碗,口中啧啧称奇:“这琉璃碗当真是漂亮,从前虞家的舅母姨母送来的琉璃玩意儿实在万万不能及。”
“天家用物,如何不好?此碗我们一人一个,说不定以后可传家呢。”薛明琬道,想的是待以后秦赫扫平鞑靼,陆上丝路畅通无阻,这样品相的琉璃碗也算不上多好了,薛明琬玩了那碗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去,“你才多大,便要想传家的事了?”
“想想不好吗?往后有什么花宴诗会,我们先看好出色的郎君,往后我们一定要嫁得近,最好是嫁一对兄弟。”薛明琬说,薛意初羞恼,拿了枕头来打她,最后是虞氏的侍女过来拦她,让她们各自到卧房里睡去。
从宁国公主府回来后,薛明琬再未收到皇室中人的邀请,自己亦渐渐将那两日的事淡忘,但时至深秋,却有另一桩事在京中日益为人关注,她去给父兄送吃食点心时,都常听三位兄长激辩不休。
薛氏三子皆系虞氏所出,长子时邺,次子时祁,三子时邻,这日薛明琬去书房给兄长们送茶水,听大哥薛时邺驳斥道:“今上继位,多减武备,自睿王殉国,国朝偃武,更有足足六年不识兵戈,此番鞑子,贸然进攻,不过徒耗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