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你可真会哪我取笑了。谁不知我多年养在金陵,早就被江府所弃,圣上怎会知道我这号人呢?”说着,江妙知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此番前去,怕是凶多吉少。不榨干我最后一滴血,江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江妙知说完,举起茶杯轻抿一口,微微抬眸,观察孙掌柜的脸色。
孙掌柜脸上的笑意稍稍褪去,染上些严肃。又说了些寒暄的话,感伤了几句赵氏的离世,便被江妙知打断。
“孙掌柜,你传书信于我,恐怕不是来叙旧的吧?毕竟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好叙的呢。”江妙知面带微笑,只是不达眼底。
孙掌柜和善?只不过是人前的伪装罢了。
原主幼时常来景明楼玩,赵氏也被其和蔼的样貌蒙蔽,对孙掌柜有些好感,日常多有往来,放心的让孙掌柜帮忙照看原主。但当江妙知在14岁路过赵府前厅,偷听到了赵氏与孙掌柜的激烈争吵。
“你这个奸邪小人,人面兽心,竟无耻至此,妙知不过刚刚及笄,你竟这般算计于她,亏她还将你看当作一个好人。”赵氏目眦欲裂,以往的娴静温良如今在她的脸上不见丝毫,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即使已愤怒至极,却因为平日里的和善,内心的痛苦被人漠视,只被当作是无理取闹。
“我说赵灵,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她一个小丫头,迟早要出嫁的。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世,至今还未脱去乐籍,还指望她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告诉你,我这样都是为她好。”孙掌柜神情激动,对赵氏步步紧逼
“灵儿,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辛苦,我这是在帮你摆脱,摆脱这些年的压抑。她身上流着那个罪人的血,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我在为你着想啊!灵儿,你跟了我,妙知也就是我的女儿了,我怎么会害她呢?”孙掌柜面色逐渐由刚才的狂怒变得缓和,甚至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赵氏瞪大眼睛,含着泪水,摇头后退
“所以...所以你就要她卖给朱知县,他都多大了,他当我爹都显老!你让他偷窥我的钰儿,上下打量,明码标价!你有什么资格,什么资格,你以为你是谁!”赵氏被孙掌柜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看着他狰狞的面目,像是内心被撕了个口子,痛苦在心底溃烂,最终化为绝望的嘶吼,她抓起手边的瓷瓶,狠狠地砸在了孙掌柜的头上。
躲在转角处的江妙知被大量的信息砸住,还未回过神来,听到室内的动静。一瞬间,愤怒,惊恐,担心的情绪涌入大脑,以为赵氏被孙掌柜打伤,毫不犹豫地闯入厅内。
看到眼前的景象,随即从门口抱起花瓶,对着拉扯赵氏的孙掌柜,狠砸了下去。瞬时,孙掌柜卸了力,晕倒在地。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只余下赵氏急促而恐惧的呼吸声,因为极度的恐惧,愤怒,只得张大嘴巴,才仿佛从刚才的窒息中幸存。江妙知下巴被溅起的碎片刮伤,此时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母亲,他...他...死了吗?”江妙知颤抖着声音。
赵氏仿佛游荡的孤魂被唤醒,与江妙知对视两秒后蹲下身去探孙掌柜的鼻息,待发现孙掌柜还活着时,竟转而大笑起来,伸脚在孙掌柜的腿上很踢了一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妙知,别害怕,他死不了。我的好妙知,好钰儿,力度刚刚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拿出手帕把江妙知脸上的血迹擦净,大力的抱住了江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