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元回来的时候,孟海已经把张贵用缚魂绳捆了起来,谢予正蹲在他前面看,光看看不说,还准备上手掰他嘴。
金世元“啪”的一声打掉了谢予的手。
“我就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你们又从哪整出个这么个东西?”
这句话是对着谢予和孟海两人说的,说完后又冲着谢予说了一句,“也不怕他咬下你一块肉。”
孟海指了指前面被烧成渣了的棺材,“张贵,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小师叔说有人用鬼术将他练成了白衫。”
金世元第一次听说还能把死尸炼成鬼邪的,了解了大致情况后随口问道,“这谁练的,本事还挺大。”
谢予去捡了根棍子撬开了张贵嘴,一边观察一边问道,“张依依找到了吗?至少先把画这些符纸的人找出来。”
金世元耸肩,“别提了,这府里除了刚刚在场的那些人,其他小厮下人一个都没有,张依依也不见踪影,喏,全府就只看见这一个人,她自称是张贵的妻子,只能先把她带过来了。”
金世元往后看了看,然后冲着廊前的拐角的阴影处招手道,“你过来啊,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他们三人虽不会吃人,但有个会“吃人”而且烧的不成样子的张贵,那女人瑟缩在墙角死活不出来,没办法,三人往她那边走去。
女人说自己叫温池雨,是张贵的妻子,她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还引用了一句诗:“是‘晚来更带龙池雨,半拂栏干半入楼’的池雨”。
看起来女人也读过书,不像是乡下门户里大字不识的农妇,可偏偏她身上的装束不仅是粗布农衣,脏得不成样子,还有一股浓浓的臭味。
她的身体微微佝偻着,头上一块打了补丁的方巾将头和脸一同遮了起来,只留下一双浑浊的双眼,十足像个六七十的乡村老妪。
金世元性子急,也不等谢予他们开口询问就率先问道,“关于张贵的病,你知道些什么吗?”
温池雨像是反应不过来,隔了许久才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张贵生病了吗?我天天照顾后院里的那些花,不知道这些。”
竟是连张贵生病了都不知道,金世元不死心道,“那张依依呢,你看见她了吗?”
温池鱼继续摇头,“没见过,我天天照顾后院里的那些花,没见过她。”
说完她也不等金世元继续发问,抬头看了眼天空然后道,“你们还有事吗?我还得去照顾后院里的花,太阳快落山了,花会冷。”温池雨越说声音越小,连背看上去都佝偻了许多。
看她这样子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说不定脑子还有问题,问也问不出什么,谢予拉了拉金世元示意他不用再问了,然后道了一句“打扰”,三人便准备带着张贵离开。
可三人转头后却发现,空荡荡的院子里哪还有张贵的影子!
金世元脑子都炸了,“谁啊!谁敢在小爷的眼皮子底下玩这些鬼花样!”
孟海的脸色也不太好,刚刚他们几人在拐角处,唯一能看见张贵这边的就是离得近的金世元。
可无论是人是鬼,能在离金世元这么近的地方把张贵转移走,除非他实力比金世元高上许多。
若是人的话,或许是为了财,毕竟一个中等白衫能换不少银子,最近抢鬼邪的事也听到不少。
而若是鬼邪,那情况就有点麻烦了,这种实力至少是高等白衫,甚至是厉红。
金世元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西子镇能出一个高等白衫以上的鬼邪,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是有人截胡了。
“缺那十几二十两银子吗?不要被小爷我逮到他,不然我打爆他的头!”
孟海把地上的缚魂绳捡起来放好,“我看不一定是拿张贵去换银子,这缚魂绳不比张贵值钱,有可能还真是被另一个鬼邪救走了。”
他刚说完,转头看见谢予一脸的苦大仇深,僵硬的把话锋一转道,“不过也说不定是个不识货的……”
谢予道,“说错了,不是…”
孟海没听清,“小师叔你说什么?”
“不是十几二十两,中等白衫,至少五十两银子!”
孟海仿佛听到谢予说五十两银子时候的哽咽声,金世元见他这幅样子活生生给气笑了,“瞧你这点出息!”
话音刚落毫不意外挨了孟海一记刀眼。
金世元拍拍屁股道,“行了,等你在这伤心完人都不知道跑多远了,我去追人,晚上到这汇合。”
说完也不等谢予回应,转身就踩着屋檐飞走了。
孟海笨嘴拙舌的安慰了谢予几句,不过谢予伤心归伤心,鬼也还是要继续捉的,一边往外走谢予也一边在心里琢磨,试图理清一条线出来再看看究竟该怎么查。
西子镇除了张贵还有一个鬼邪是毋庸置疑的,这个听风铃已经给过谢予提示,至于将张贵炼成鬼邪的是不是这个鬼邪还得打个问号,若是,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贵满身断骨,被割了的舌头和被拔了的牙齿又是谁干的,这样做的目的与他被炼成鬼邪有没有关系?
还有招魂符的镜像反转之术是谁习得的,从哪习得的。
谢予思来想去,最后两个问题还是落到了张贵的女儿张依依身上,不管张依依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是真无辜还是有所隐瞒,她总归能给出一些线索,可偏偏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