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微微睁开眼，“怎么？不舒服了吗？”

谢予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在这自己不自在吧。

“有一点，泡的头有点晕。”

云未轻轻“嗯”了一声，不过一会，谢予便发现这水池里的颜色淡了一些，灵气减弱，自己身上也没开始那样热了。

池中灵气缓缓流转，像是某种纹路遍布整个水面，四周的优昙花也已经完全绽放，在月色中摇曳生姿，谢予泡着泡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忽然想起书上说过，伴生花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无用的，只有伴生花的主人，才能随意控制它们的灵气。

而且他还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鬼域里能长出优昙花，除了栽种，还有一个人，也仅这有一个人，可以让此花作为伴生花长在这里——

瑞鸟凤凰，鬼域之主。

谢予现下的头是真有点晕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说法不了自己，这漫山遍野的优昙花是鬼域里的鬼邪种来玩的。

就像仙君不会无缘无故喝这鬼域的水，这鬼邪也不会闲来无事种这仙界的花。

他知道云未等阶不低，起初他以为只是厉红，毕竟和秦依依几人交手时，云未表现得并不算厉害。

后面听他自己说在西子镇是压制了怨气的，又看见他在鬼域可以使唤动褚辰，谢予猜测自己一路来如此顺利，怕是也和云未脱不了干系，这时候便觉得他多半是摄青。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是鬼域之主！

谢予手指无意识划过水面，引起水面一阵涟漪，他很快镇静下来，对着池边的人试探道，“谢云未，这是你的本名吗？”

云未微微抬眼看着谢予，谢予又补充道，“只是觉得很凑巧，和我一个姓，我们两不会有什么关系吧？比如远方亲戚这种。”

说完后谢予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像没话找话一样。

池中水雾涌起，谢予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云未，只听到不远处的声音传来，“嗯，是本名。”

随后便又无话了，云未并没有回答谢予真正关心的问题。

谢予等了一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听说这鬼主也姓谢，你说是不是很巧。”

这次等的时间更久，周围半点声音也没无，谢予正想在问点什么，定是要套出云未真正的目的，忽然察觉水中传来异样。

他透过水雾，见对面云未的身体晃动了下，随即像是失去了支撑，缓缓往水中滑下去。

“云未？”谢予立马朝着他的方向过去。

水雾弥漫，视线模糊，谢予只能凭借直觉摸索着前进，他的手在水中胡乱挥舞，终于触到了一片柔软的衣角，一把抓住后用力将云未拉向水面。

只见云未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本就比寻常人低的体温此时更是像冰块一样。

谢予叫了他几声，却没有丝毫反应，他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舒服，谢予只能先将他带出水面。

两人一离开，红色水池又慢慢变成了之前的正常颜色，周围的优昙花逐渐开始凋落，灵气散去，云未的脸色也恢复了许多。

“云未，谢云未？”

谢予刚喊了两声，云未忽然睁眼将他的身体拉近自己，两人的上半身几乎贴到了一起。

“嘘，别说话。”

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如今贴在一起的触感让谢予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他抬手推开云未，“你……！”

“有人来了。”

语毕，竟是把谢予搂得更紧，谢予察觉到他正在用法术烘干两人的湿衣服，自己耳边只剩下云未的心跳声，哪里还能听到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未才把他放开，谢予立马甩开他的手道，“你刚刚根本就是装晕！”

话说出口谢予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云未正悄悄用衣袖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只是被谢予猛的甩手，让他来不及掩饰。

“你……”

谢予关心的话还未出口，云未率先道，“没事，一点小伤，我要去办点事，你在这等等褚辰，让他带你去休息。”

根本不等谢予反应，他便一道音符传给了褚辰，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离开了。

独留谢予面对着地上那一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