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囊?”
“不是什么珠子吗,难道那个药囊圆滚滚的,还圆地格外别致,那个窃珠人就那么水灵灵地拿走了那圆滚滚的药囊?”
时浔殊伸手比划了一个圆形,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玩儿,兀自笑了起来。
“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囊罢了,最常见的那种。”
云洛摇头,她也觉得奇怪,那窃珠人不是专门偷珠子吗,虽然不知道偷的标准是什么,但是总得是个珠子吧。
“小纸人也说了,看陆公子的样子,不是正大光明的。”
“这就奇怪了。”
莫非还另外有什么隐情?
另一边,陆清誉回到家中,吩咐下人去煎了药,侍奉母亲吃了药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偌大的屋子被收拾地整齐,最显眼的地方挂了一副书法,那上面是陆清誉自己写的字迹——百年清誉。
他静静地盯着那副字看了一会儿,眼神在那“清誉”二字上微妙地停顿几秒,沉默阴郁,不知道在心中想些什么。
末了,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里屋的书架上放着一个小箱子,挂着把小锁,下人知道他的习惯,没人会不知趣地打开那个箱子。
知道这个箱子存在的人猜测那箱子中应该是一些字画或书籍,不过到底没人见到过。
而现在他打开那箱子,里面的东西并不珍贵,寻常人一看就是些杂物:木雕、布老虎、短短笔直的枝杈、弹弓甚至还有小女儿家的胭脂盒子。
他把那个从医馆顺手带回家的药囊放了进去。
隐秘的刺激感已经消退,他看着那些东西,又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总觉得还少些什么,比如一枚漂亮的玉珠,又或者说一对漂亮的眼珠。
那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吸引人的珠子。
诡谲的光在眼中一闪而过,他不再看那些东西,“啪”地一声将箱子合上,让自己不要去想。
虽然那两人好心,主动想要帮自己解决身上的祸端,但也不是好惹的,不然怎么能穷追不舍到这里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箱子,转身离开。
身后,贴在陆清誉背后的小纸人一手勾着他的衣服,一手在空中晃着,歪着脑袋企图去看清箱子的全貌。
看不清楚也没关系,它和箱子后面的小纸人挥了挥手——我看不到你替我看看,回来告诉我哦。”
小纸人拍了拍箱子——没问题。”
那边,云洛和时浔殊也收到了小纸人们传来的消息。
一箱并不珍贵的杂物被陆公子妥帖地归置起来,而现在那药囊也被收入其中,成为了箱中的一员。
两人对视:不会吧,这陆公子本身就有问题?
这个想法在他们二人看了箱子里的东西之后得到了证实。
箱子里面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只是气息斑驳,每一样东西都分别来自不同的主人。
“人无完人,看不出来这外人眼中完美的陆公子竟还有这般特殊的嗜好。”
时浔殊拿起来一个药囊左右端详,没看出什么特别,就是很普通的东西,在外面几枚铜板就能买一个,根本不至于陆清誉如此大费周章,还以银票易之。
“可是这说不通啊,那窃珠人的故事传的有模有样,绘声绘色的,总不能作假。”
云洛看着站在箱子旁边的小纸人,突然想到了自燃的符篆,“阿时,你还记得我们在幻境里吗?”
“嗯?记得,怎么了?”
时浔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把箱子关上锁好,恢复成来时的模样。
“从这箱东西来看,陆公子像今日这般不在少数,你说,会不会他所说的身体里的那个人确实存在的,如他所说,就是他自己,而且他也确实控制不住。”
云洛想起陆清誉夸赞她的眼珠漂亮,那赞叹的语气不似作假,推测道:“至于噬珠人也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现如今的陆公子,只是后来出现了某种变故,让陆公子从现在这样变成了噬珠人。”
“而我们遇到的是后来变成噬珠人的陆公子,他借由某样东西将我们送入了这个幻境,让我们面对过去的他。”
一切的点仿佛都连成了线,但是总觉得还少了什么东西。
“那陆公子说的自己控制不住的,到底是噬珠人还是自己呢?”
两人对此不得而知,但他们很快发现,这幻境开始频频针对他们了。
确切地说,不是针对他们,是针对云洛的眼珠子。
短短的一天内,云洛就遭到了多次来历不明的攻击。
就是“来历不明”--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了无痕迹,和周围融为一体,不用脑子想,就是有人利用幻境所为。
第n次遭到攻击时,他们二人正在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如针般的银丝从眼边的空气凝成,不待人反应就朝着云洛而去,事发突然,云洛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但眼角还是留下了一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