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饭时,尺素一手端着乘有饭菜碗碟的托盘,轻轻敲打着少庄主的房门口,
“少庄主,饭食备好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动静,喃喃道:“睡了吗?”便打算将饭菜放进屋内,待他醒后自行食用。
推了一推,却觉手下房门似被反插,尺素试探着再次敲门,喊道:“少庄主?”许久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当机立断地一脚将门踹开。
“少庄主?”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将手中托盘放在桌几之上,又在屋内四下确认了一番,仍是未见他的身影。
视线扫过桌面,尺素轻蹙弯眉,伸手拿起茶盏下的书信。
信封之上未写收件人,也未封口,将信纸从中抽出,快速展开。
“河山秀美江川迭荡,听闻附近有一凌云湖,景色甚美,出门一趟不易,若不寻访,岂不可惜,遂与方少侠同去观赏,赏完即归,不用特意来寻,莫要惊动庄内之人。
还有一事,城门南郊外有一小村庄,西面第五户人家,有个叫做关少柏的孩子,送些银两于他,切记速办。
林唯昭书。”
捧着信纸,尺素拧起眉头,困惑地将那信纸再次展开,瞪大双眼,再一次仔细确认了下字迹,疑惑道:“这字确实是少庄主的字……”
“只是这话,不太像是少庄主会说的话,平素甚少听他说喜欢什么湖光山色……”
视线停留在三个字上,不由蹙起眉头:“方少侠?又是你方笑古!这次又是想了什么幺蛾子?”
信纸被她拍在桌上,震得盅里刚熬好的鸡汤撒了出来。
尺素端坐在茶几边,平缓了一下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望了眼被自己踹断的木栓,又侧首睨向那打开的木窗,若有所思道:“若少庄主当真要方笑古陪同,去凌云湖赏景,从正门出去就好,干嘛门内上了栓,偏要从窗户出去?”
察觉古怪,她旋即起身,朝着客栈楼下奔去。
眼下,在未确定事实真相之前,最好不要惊动跟着的侍从,以免走漏了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所以她并不想放过玄同宗现成的人力。
刚吃完午膳的虚烟,心满意足地填饱肚子,吹着茶盏冒出的热气,那茶水刚沾了点唇,就突然被人一阵风似地拉起衣领,惊道:“怎么了!”
寒着一双眸子,冷着语调,尺素拧起眉头,咬牙道:“少庄主不见了!”说罢,用力又是一扯,拽着虚烟就朝屋外奔去。
“方少侠呢?不是他陪着吗?”尽量配合着尺素的脚步,但是他倒退着走路始终不便,旋即转了个圈,从她手中挣脱开来,困惑道:“尺素姑娘,到底怎么了?”
尺素转过身,挑起眉眼,瞧着这慢性子就来气,快速道:“少庄主现在被一个叫做方笑古的江湖人士,拐去赏景了!”
虚烟一拍脑门,惊呼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方少侠想得周到,林少庄主许久未出门了,出门赏景正合适。”
蹙起弯眉,尺素没好气道:“他们没走正门,从窗户那头走!”
摸了摸下巴,虚烟不以为意道:“方少侠不是向来不循常道吗?”
“你倒是字字句句都念着方少侠。”尺素看这人是说不通了,旋即转身,迈步走开。
见她似是不悦,虚烟紧随其后,随着她走到客栈后院,就见她已经翻身上马。
虚烟仰起头,不明所以地复问道:“你要去哪里?”
蹙起弯眉,尺素端坐马上,从上向下地睥睨着他,没好气道:“去找你的方少侠!”言毕,扬鞭而起,飞奔而去。
“等等我啊!”虚烟赶忙从马厩里拉了匹马,慌忙驾马跟了上去。
灵石镇的城门东郊确实有一内湖,唤做凌云湖。
尺素扬鞭驾马奔着那头,疾驰而去,身后紧跟着虚烟。
桃湖山庄的马匹,行速很快,但城门东郊的路上,行人,马车都较多,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也花了许久,直至申时,二人才来到了立着湖名木牌的堤坝边。
但在他们眼前,只有干涸枯竭的凌云湖。
拧起眉头,尺素抬头望向东边,发现更远处便是死路,旋即一把攥紧缰绳,调转马头,立刻按原路折返。
“尺素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终是察觉不妥的虚烟,不由皱起眉头,立刻扬鞭驾马与其齐头后,追问道:“不是说赏景吗,这里是枯竭之湖啊!你现在又要去何处!”
“屋里那封信怕是他仿了少庄主的笔迹,混淆视听之物。驾!”复又抽了马匹一鞭,尺素扭过头,蹙眉道:“方笑古很可能早已将少庄主掳走了!我们如今花了一两个时辰才赶到了这里,浪费了最宝贵的营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