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桃湖山庄。”被剑气逼得倒退数步,又眼见众人看向了这边,江除云眼波一转,朗笑道,“有你们坐镇保护,我们便不惧玄同宗,定能无后顾之忧地如实相告了。”
“说话遮遮掩掩,故作神秘。我看你身着衣衫,非在场任一门派的弟子服,不知哪门哪派?但能与花魅教同流合污一派,莫不是魔教中人?如今上我们正道的大会挑衅,是要宣战吗?”这人的言辞听着对宗门分外不利,陆薄烟眯起双眸,立刻拂袖而起。
又望向另一侧,他警告道:“林唯昭,你竟是要替魔教出声,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桃湖山庄也牵扯其中?”
“我不知他们是何人,也不知为何来此?但能看得出他们是冲着玄同宗而来。”林唯昭身姿轻盈地悄然落地,“所以眼下之事,桃湖山庄本不欲插手。”
听出陆薄烟欲转移众人注意力于桃湖山庄,不想坐以待毙,林唯昭倏然抬眸,收剑负于身后:“但作为中立派桃湖山庄愿意出面调和,那自然会被牵扯你们双方的争执之中。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天下英豪的面前,陆宗主应该也不想被魔教的人指指点点。”
“既然桃湖山庄都愿意出面。”云行归一甩衣袍,立刻接了话,捋了捋胡须,朗声道:“陆宗主,你也不要总是堵着他们的口,不然我们怎知事情原委?又如何帮你分忧?”
本以为那番说辞可以让林唯昭袖手旁观,却不料转头竟是将话锋对准了自己,陆薄烟意识到方才话说得急了,似是起了反效果,不由拧起眉头。
“好!感谢你们仁义。”白解语看到江除云的点头示意,随即收掌抱拳,当机立断道:“我教即便损兵折将也未伤玄同宗一人性命,在场的英雄豪杰都有目共睹,这也足以表明我教并非无礼之人。”
双手负背,白解语抬首,正色道:“静意大师,我有一问,不知您可解惑否?”
单手立掌,静意颔首道:“施主请说。”
“静意大师,若有人伤你佛门子弟,你当如何?任他们被欺凌吗?”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点了点头,白解语拧起眉头道:“确实,这是你会说的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我自是懂得。但我是没道行的人——”
“所以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白解语眼神一凛,如刀般的目光冷若寒潭,冷声道:“抬上来!”
言毕,一身形宽大,明眼人一看便知男扮女装的大汉,穿着一袭粗布麻衣,扛着一异常巨大的麻袋,弯腰驼背地闯了进来。
行至正厅,旋即“咚”的一声将那袋子往地上一卸,擦了擦汗,面上的妆粉胭脂糊了一脸,粗声粗气道:“要拆吗?”
“拆。”江除云点了点头。
那男扮女装的大汉麻利地解开了捆绳,伸手朝里探去,从里面扯出一个人,不待旁人惊讶,他又接连从中拉出第二个,第三个人来,随意地扔在地上。
离那些人较近的朱子玄闻到了阵阵恶臭,不由自主捂住自己的口鼻,又好奇不已地歪了歪头,仔细看去。
她发现那三人皆是面色苍白,肢体青紫僵硬,恶臭熏人,不由大惊失色道:“是死人吗!”
“死人?”随着这声音一出,厅内之人的议论之音渐渐散开。
睨着尸身穿着的靛蓝道服,站在旁侧的林唯昭微蹙眉头,他对花魅教来此的原因有了眉目。
“白解语。”同样有所察觉的陆薄烟微眯双眸,沉声道:“你何意?”
“这三,是你玄同宗人。”白解语双目沉沉,冷声道:“他们在我花魅教千狼峰附近逗留半月有余,最后更是厚颜无耻的残杀我教中人。作为教主,若任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那与王八无异。
他们皆死于我手,但我今日上门不是为了负荆请罪,而是想请陆宗主给点交代!”
轻蹙眉头,陆薄烟反问道:“交代?白教主,言重了。这几人到底是否为我宗门人还不确定!”
“这信件是其中一人身上找到的,上面写着:刘师,徒儿已抵达苍山崖,定不负您所期。”望向陆薄烟身后之人,江除云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扬声道:“好奇怪,若你们宗门无关,为何他们穿着玄同宗的门服?好奇怪,若与你们宗门无关,为何要喊刘师?莫不是指刘峰刘宗主?更奇怪的是,为何要说不负所期?”
白解语冷声道:“素来听闻玄同宗刘峰,说一不二,为人刚直,那你倒是看看,这些人你到底是认识不认识?”
微眯双眸,陆薄烟微蹙眉头:“刘师,不代表就是刘峰。”
“宗主。”刘峰冷着面,突然开了口:“他们确实是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