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吗?”白解语拧起秀眉,扬声反问。
“剩下的……”顿了一顿,林唯昭脸色微变,自己并非擅长验尸之人,尤其她们是女子,始终有所顾忌。
“这位姑娘衣衫有被撕裂的痕迹,身上无明显伤口,但可见多处青紫点状瘀痕,且并非尸斑。此外——”闻言,蹲身观察完另外三具男尸,默不吭声的李晚枝倏然起身,顿了顿,继续道,“□□有撕裂伤,所以很可能是被凌辱后,扼颈而死。”
言语刚出,窃窃私语之声便未停。
“谁人不知花魅教擅房中术。”一直憋着气的周旭昌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你怎知是凌辱,而不是什么别的花活。”
“这姑娘的指甲中留有皮肉血迹和些许衣服的碎片。”李晚枝蹙起弯眉,否定道:“方才我已确认,男尸面上有明显指甲抓痕,尸身衣服布帛有破损处,均以对应。”
“我与我家娘们,恩爱时也难免有小磕碰。所以仅凭这,不足以成立你的说法。”上下打量了眼李晚枝,周旭昌轻蔑一笑,“不过,女娃你还小,历事尚浅,分不清倒也正常。”
“周掌门。”眼见弟子李晚枝瞬间红了脸,孤鸿渊不由蹙眉,失了好脾气地沉声道,“请注意言辞。”
“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什么问题?”
“既然您不介意透露闺房之秘。”林唯昭倏然抬眸,拜方笑古所赐,放在从前怕是什么也听不出来的他,这会倒是听出周旭昌的言外之意。
心中暗叹一声,才继续道,“不知周掌门近一次是何时?身上是否也有小磕碰留下的爪痕呢?”
“这话问得好,只问你近一次,不问与谁。”月华子不由失笑,毫不留情地调侃道,“即便不是周夫人,也免了你的尴尬。”
“我家娘们就一个!爪痕……我身上现在什么也没有……”这种事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问及,周旭昌黢黑的脸上也点了红,旋即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打听我作甚,又与事情无关。”
微微颔首,林唯昭沉声道:“考虑您从崆峒派来玄同宗的脚程,距离周掌门所说的磕碰,差不多也过去了一个多月,爪痕自然也该消失了,除非伤口很深。”
“你想说明什么?”周旭昌蹙眉道,“尸首的面上伤痕也没多深,何况这伤口保持着死时的状态,不论深浅,自然是好不了的。”
“男尸面上虽是爪痕,但靠近下颌处,却可见血肉外翻。”睨着地上的尸首,林唯昭轻蹙眉头,沉声道,“这更像是女子挣扎时,指甲刮破皮肤后留下的伤口,并不似您口中的小磕碰。”
“谁知道,可能下手重了,没把握好分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解语双眸一凛,五指一张,纵身一跃地扑向周旭昌,喝道,“护着这三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要你娘的分寸!”
反应及时的周旭昌迅速掏出双钩拦下一掌,用力将人甩开后,才补骂道:“疯女人!”
“周旭昌!”白解语怒喝。
“周掌门是吗?”不由蹙眉,江除云斜睨着周旭昌,冷声道,“若所有人都像你这般这般强词夺理,是不是之后又会有人说,你们既没亲眼看到凌辱一事,也没看到杀人,所以就没这回事?”
眼见二人缠斗在一起,林唯昭复又将视线望向台上,却见陆薄烟默不作声,亦是不出手阻拦,不知作何打算。
“停手!”林唯昭见状,脚步一动,身形一跃,不由分说地抬肘横剑,挡在二人之间。
“让开!”周旭昌瞬间出招,双钩再次一出。
眉头一紧,林唯昭提剑一转,双手下压,以剑身缠住双钩:“周掌门牵扯其中,自是因贵派与玄同宗关系匪浅,但您若还不住手,就连我都觉得您与此事难脱干系了。”
复又压低声音,提醒道,“您这般维护,陆宗主似乎并不领情。”
猛然抬头,周旭昌见陆薄烟岿然不动地端坐正上,当真袖手旁观,不由暗骂:“老狐狸。”
旋即立刻收招,蹙眉道:“我不和小女子一般计较。”
“白教主还请息怒。”拦在了白解语面前,林唯昭紧接道,“您还有其他证据吗?”
“该说的都说了。”白解语还想动作,却被林唯昭横亘在前,不得不收手撤肘。
“多说无益!”倏然抬眸,她沉声道,“玄同宗子弟上我千狼殿辱我教之人,在魔教地盘动手杀人便是事实!”
单肘撑腮,陆薄烟微眯双眸,冷声道:“我说过,就算是这几个人干的,也早与我玄同宗毫无瓜葛了。即便有?也不能仅凭验了的几具女尸说明什么,这几具男尸,何不验上一验。”
不待白解语再言,陆薄烟一撩衣摆地扬声道:“林庄主,有劳你再看看那几具男尸,以保公正。”
“稍安勿躁。”拦住欲阻拦的白解语,江除云眼神示意,同时伸手道:“请便。”
退了一步,白解语侧首,不解道:“为何?”
江除云面露难色,小声嘀咕道:“我有点后悔陪你来这了?”
“你说什么?”白解语睁大双瞳,挑起了眉眼,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
她刚一挑眉,江除云便叹了口气,旋即将人拉到旁侧,压低声音解释道:“没别的意思,我看这陆薄烟是很难松口了。你若不允,他便可正大光明的构陷我们故意陷害,何况这里是正派之地,他以正邪势不两立为说辞的话,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闻言,白解语颔首不语,攥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