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江湖中曾传的浮海定尸针?浮海定尸针也是凤凰谷绝学,这暗器又是如何使用?会造成什么影响?”陆薄烟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几人的颅顶早就被人刺入长针,发了狂呢?”
“暗器我未亲眼见过,所以并不确定。至于浮海定尸针的由来,曾听师父提及。”思忖片刻,孤鸿渊蹙眉道,“之所以称之为定尸,是因此针刺入人身后,会令人行动迟缓,如行尸走肉,至于是否发狂?我——”
陆薄烟眼波一转,旋即打断道:“这般说来,可疑者并非只有玄同宗,凤凰谷同样可疑。很可能是这针让他们得了失心疯,才去千狼殿发了狂,酿成惨剧。”
“陆宗主果真思维缜密。”被晾在一边的方笑古搓了搓指尖,抬眸望向陆薄烟,轻笑道,“只是我还有些不解之处,不知您可否解疑。”
“想不通的话,可以不用想。这事也无需你懂。”陆薄烟眯起双眸,不欲理睬。
方笑古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事情真相如何,自己并不在意。只是凤凰谷以后还有重要用途,更不可能让旁人去那捣乱。何况,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所谓德高望重,实际毫无担当的武林正道。
更看不惯被人牵着鼻子走,半点脑子不带的众人。
“不知你们是否忘记,林——”方笑古摇了摇头,复又改口道,“林少庄主曾提及剑伤。”
“说过又如何?”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玄衣之人,白解语轻蹙眉头,狐疑道,“你又是何人?”
方笑古淡淡道:“既然你不知我是谁,那说明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什么大人物,那就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何必在意呢?”
“神神叨叨。”白解语拧起眉头,斜睨了眼江除云,暗骂道,“这人跟你一个德行。”
被连着骂了一顿的江除云,不由挑眉,点名道:“方笑古,你想问什么,不妨直说,不必在这故弄玄虚。”
方笑古颔首:“剑在哪里?”
闻言,江除云脸色微变。
白解语狐疑道:“什么剑?”
“现场可曾见过剑?这几人是剑客却未带剑,现场也未见剑,不是很奇怪。”
“没见过。”白解语微蹙眉头,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剑伤,却不见了剑。”方笑古提醒道,“很可能是真凶为防他人认出,故意给扔了。”
似有所察,江除云抬眸,惊道:“莫非玄同宗的剑做了很明显的标记?”
“玄同宗的剑从未做过标记。”陆薄烟当即否定。
不对,林唯昭在心中反驳道:“不是标记,是别的。”
但眼下自己无法直言,因为若说出,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不如我说明白点?”方笑古微眯凤眼,睨着林唯昭微蹙的眉头,旋即将他不便说出之事点明,“玄同宗的剑是否更沉?”
闻言,江除云双眸一动,忽地转身,几个跃步,以肘带劲地夺过玄同宗子弟的剑。
双手握紧才堪堪拿住,他心中大惊,若有所思道:“手中之剑三斤十二两,比一般人用的剑重了约两斤。确实更沉,你又是从何而知?”
“因为我曾用过玄同宗的剑,太沉了,沉到很难用。”方笑古轻扬眉眼,言语间已经走至林唯昭身侧,复又道,“林少庄主曾见过。”
收回思绪,林唯昭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方笑古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虚烟之剑。
“见过。”那剑在他手中用得更是轻巧自如,哪里看得出难用,林唯昭不说他话,轻笑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他模样知道自己是不能瞒了,方笑古轻蹙眉头,垂首凝视着自己的掌中伤痕,摇了摇头。
谎言这种事,只会越说越多,也总有被拆穿的时候。
“林兄。”方笑古抬眸,悄声道,“惠安城那晚我撒了个谎。”
“你不如一次性说完?”林唯昭不仅不再吃惊,甚至习以为常,“还是太多说不完。”
确实还有不少,方笑古转了转眼珠,小声试探道:“比如对你说不完的情愫?”
闻言,林唯昭脸色微变。
见他如此,方笑古轻挑眉眼,继续小声道:“林兄,你很怕我?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方笑古!”毕竟这人不循常道,众目睽睽之下,更可能毫无顾忌,又将先前说不清道不明之事再度扯来,林唯昭又恼又怕,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又再胡扯什么!”
“绝无半点虚言。”方笑古指天发誓,一本正经道,“不然天打雷劈……”
脚步已经快了思维一步,林唯昭慌忙伸手捂住那张恼人的嘴。
心中已然大乱,突然感觉这人虽没了内力,但依旧麻烦的要死,要不是他似乎确实知道什么关键线索,恨不得立刻点了他穴道。
林唯昭闷声道:“拜托你不要再说出格的话了。”
见状,方笑古也是一惊,毕竟一贯知法守礼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堵着别人的嘴,这举动才是这个真的出格。
深吸一口气,林唯昭继续追问道:“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静静地盯着林唯昭,方笑古倒是一点不想挣扎,只是轻轻哈了口气。
忽觉手心被温热的湿润覆盖,林唯昭当即触电般地松了手:“你!”
但更怕他再口出狂言,复又扯住方笑古衣襟,拉至身侧,低声恼道:“你若再扯到旁事!我!”
“会如何?”方笑古微眯凤眼,笑道:“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