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间,二人已同步完成了剑式,收剑后同时走回大厅正中。
众人望向两面红柱之上,东面只有一个剑孔,与刘峰演示的无异,但北面的剑孔下拖了个尾巴——
呈“7”字形。
陆薄烟眉头深锁,喊出了人名:“松青。”
双手环臂,方笑古不由失笑,轻叹道:“看来虚烟和这几位尸兄,都是跟你学的剑招。”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是和我学的,怎么了。”松青彻底傻了眼,一脸困惑,思忖片刻后,又如实道,“我很认真地教啊。”
刘峰提醒道:“你自己看看两面的红柱。”
不解地走到了另一侧,松青摸了摸剑孔,喃喃道:“不是差不多吗?”
刘峰蹙眉道:“你那习惯还是没改吗?”
“什么习惯?”
看了眼另一侧的剑痕,竹绿似有所明,不由扶额,帮他回忆道:“当年刘师叔教导剑法时,我们年龄尚小,但宗门之剑沉重,所以他让我们自己多加注意,不要养成被沉剑下拉了重心的坏习惯。”
“我当然知道,但剑招里就这么一点点的小变化,对整体而言,并不影响……”话是如此,但松青说得理不直气不壮。
“融入其他剑招后,这变化是不易察觉。”刘峰双手抱拳,立刻致歉,“宗主,是我疏忽,未能及时指正,导致如今情况。”
一甩衣袖,陆薄烟紧蹙眉头,闷声道:“确实是小事。”
见人不再谈及惠安城,白解语长抒了一口气,旋即快速道:“不必多言其他了。错误的剑招同样出自你们宗门,更是坐实了有罪的事实。”
“三根银针的事,还未解决,如何坐实?”双眸微眯,陆薄烟冷眼睨着白解语,沉声道:“三人既非我宗子弟,更谈不上罪责。”
“不若我们重新梳理。”林唯昭倏然抬眸,双眸如秋水般澄澈清明。
望着红柱的剑痕,继续道,“从时间来说,受了剑伤的女尸,现在称之为甲尸,先于另一具女尸乙死亡。甲尸身上的泥土痕迹说明她很可能被人掩埋过一次,后有人故意将其挖出,与乙尸同时出现在白教主的面前。”
“所以这实际上是三个案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中竹笛,江除云轻蹙眉头,思忖道,“第一案,中了剑伤的甲,死后被人埋于荒土。第二案,乙被凌辱后锁喉而死。在此之后,第三案,惠安城的女尸丙同样死于剑伤,死后被人焚烧……”
话未说完,江除云突觉背后发凉,立刻止了言语。
猛一回头,便见白解语双眸泛着寒光地睨着自己。
就见她咬牙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弥陀佛。”端坐椅凳的静意,缓缓抬头,忽道:“听到现在,贫僧可以确认,惠安城内,林少庄主故意隐瞒的信息,便是这第三案女子的特殊剑伤。”
“死后被人焚烧?隐瞒信息?”轻蹙眉头,孤鸿渊闻言更是困惑,追问道,“这第三案的女子又是何人,为何会牵扯到眼下的案件中?”
“孤鸿掌门有所不知,惠安城案件的相关人都在左右而言他,并不愿挑明来说。那便由略知一二的贫僧直言。”不等几方阻拦,静意单手执掌,旋即开口道,“这女子本为潇湘玉馆乐妓,名叫翠萍,与陈将军之子互生情愫,后却趁机盗取了陈将军手中的降魔经。
她死时,案发现场有一可疑的玄同宗子弟,却被桃湖山庄林少庄主一力担保,后案件经由他手,确认该女子为花魅教教众,但并未具体言明死因。
隔日,女子的尸首便与尚是活人的将军之子同葬火海,现场又留下了可疑的孤月标。”
虽被静意说出,但此事本就需要解决,故林唯昭颔首道:“确实如此。”
孤鸿渊喃喃道:“孤月标莫不是魔教苍山派的印记?”
静意回道:“确实是。所以惠安城一案,同样涉及魔教中人。”
“本以为桃湖山庄渐渐没落,但不曾想,林庄主年轻有为,游刃有余地周旋于魔教与正派。惠安城中帮助隐瞒玄同宗的不利证据,到了玄同宗,则又帮魔教梳理出很多不利玄同宗的证据。”月华子歪了歪身子,睨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淡淡道,“这么说来,您看起来好像两头都在帮,又似乎两头都没帮,确实蛮中立。
那剩下两位呢?一个明知教内之人死于非命,放着有利自己的证据不用。一个明知自己弟子牵扯案件,便只字不提。”
瞥了眼白解语,周旭昌冷声道:“白教主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双目一凛,白解语不由拧起眉头,抬头道,“惠安城中的女子虽是我教中之人,但她本就死罪难逃。至于是被人用剑刺死,还是被人放火烧死,也与你们无关。”
“那女子偷了降魔经。”久未发言的云行归,睁开如鹰眼的双眸,忽然开了口,“花魅要降魔经做什么?眼下,这经书呢?”
“偷?话不能这么说。”江除云眉眼一挑,手中长笛一转,立刻回道,“静意大师也说了,两人情投意合,这经书很可能就是二人的定情之物,两个有情人却不知此物有杀身之祸,最后终是死于非命。何况,经书也不在我们手中,我们也是受害者。”
见他张嘴就来的模样,方笑古双手环臂,心道:“是比葛青聪明不少,起码挖了坑还知道埋。”
收回视线,方笑古望向身侧的林唯昭,暗道:“你要如何破局?”
“诸位是否已经偏离了核心问题。”垂眸思忖的林唯昭,突然抬头,言叙温和道,“所有纠纷的来源,关键在于这几个案子的真相如何,不是吗?”
众人闻言,立刻议论起来。
云亭雪眼波一转,随即附和道:“林庄主,是否心中已有答案?”
“只能尽力而为。”微微颔首,林唯昭继续道,“第一案的凶手不想他人发现,埋尸是为掩人耳目。但在这之后,又有人挖出尸体,其与凶手目的不同,所以并非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