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冯显康龟缩多年,竟让花魅教趁势疯涨。”陆薄烟单手托腮,打了个哈欠,真正不在乎真相的人,是他自己。
若不是白解语一行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怕得了个阴险之名,他早已暗中下手。
陆薄烟睁开双眸,轻笑道:“忽然有点想念冯教主了,至少是个能说话的人。”
闻言,白解语拧起秀眉,五指攥紧,不待发作,便被一笛子按下右手。
“陆宗主,白教主此行,教主知情,此其一。冯教主甚好,不必挂怀,此其二。”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唯昭闻言一怔,是他。
“我记得,你是花魅教的人。”陆薄烟微蹙眉头。
“不才,苍山派右护法。”江除云上前一步,抬起头来,提醒道,“冯教主担心旁人欺辱我魔教,才派在下同行,看来考虑确实周全。”
上下打量了一眼说话之人,孤鸿渊微眯双眸,看了眼他手中竹笛,暗道:“苍山派冯显康有左右两大护法,左护法血藤煞葛青名声在外,但右护法神出鬼没,旁人连姓名亦是不知。”
“冯教主又说对了一件事。人藏久了,就等于消失了。”江除云叹了口气,将手中竹笛拿出,手腕一翻,旋即吹出音来。
笛音悠悠,荡破四周,只一瞬,杯碟茶盏尽碎,众人不及惊讶,又听笛声刺耳震心,胸中千斤众坠,呼吸一窒。
眉头微蹙,陆薄烟缓缓坐正姿势,按下掌心,开始调息摒气。
笛音刚起,林唯昭便立刻封了自己穴道,未被波及,但从这熟悉的音律中,心中也已确定,他正是江山。
不过须臾,江除云手腕一翻,压下竹笛,负于身后。
笛音停下,陆薄烟立刻收功,抬头正视厅下吹笛之人:“左护法?”
“是。”
“为何江湖里从无你的传闻。”
“因为我懒。”江除云如实道,引得一旁稍对他有点转观的白解语,再次拧起眉头。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喜出山,甚少在人前露面,所以并无血藤煞这般骇人的江湖称呼。但右护法也怕我的乱魄残魂曲,是不是说明我的武功造诣比他略强?”
在场众人,也是头一回听说什么乱魄残魂曲,均是面面相觑,不以为意。
“忘了提醒诸位,你们只是看似无恙,但已不得运功。”江除云忽又一笑,抬眸道,“不信的话,可以一试。”
闻言,在场之人将信将疑,但仍尝试起来 ,果均未行,面色又逐渐凝重起来,出奇一致地对江除云发出声讨。
“果真是魔教中人!歹毒至极!”
“卑鄙!!”
“……”一阵谩骂声中,花魅教的女子面色亦是一怔,旋即互相询问着悄声道,“你们如何?怎么我也无法运功。”
白解语回眸,淡淡道:“他的招式向来不分敌我。”
新月和卧蚕恍然大悟,又道:“那教主你?”
扭过头,不言语,白解语面色一沉,心中暗骂,到底是什么招式能精准到只对除自己以外的人有攻击性?他从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的玩意,骂着骂着,又嘀咕道:“好像我自己也是歪门邪道。”
见人终于正视了自己,当然也包括友军,江除云才轻咳一声,无奈道:“诸位不用着急,因为我只吹了半晌,所以一盏茶后你们便可恢复。”
众人哗然,再次面面相觑。
“但是有一点,还要说与陆宗主听。魔教苍山派退居苍山崖,从来不是龟缩,只是厌倦武林正道的一方独唱。”江除云抬眸,望向正中端坐之人,继续道,“显而易见,冯教主说的不假,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唱着独角戏。”
陆薄烟微眯双目。
许久的沉默后。
“哎!”云行归忽地长叹了一声。
“爹,怎么了?”云亭雪附和道。
云行归这才继续道:“昨日我思考了一夜,总觉得哪里不妥。今日倒是想起来了。你们的恩怨,理应自行解决,为何要占用大家的时间。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几人怎么死,死于何人之手,与我们何干。不管是玄同宗与花魅教,亦或是凤凰谷与花魅教的纷争,都与众派来此地的本意无关。”
陆薄烟微蹙眉头,心中暗道:“这老儿终于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