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琼。
四百岁的□□。
自称大魔法师的□□。
刚晋升成魔法学徒的琼。
看起来差距很大,但其实在某些方面又过分相似,就比如说,她们都对于真正的魔法或多或少有些无法适应。
“为什么。”,琼如临大敌地瞪着桌上那些仪式道具,重重地又念了声:“为什么?”
旁边一早就完成了课后作业的舍友打理了下自己一起带过来的盆栽,随口道:“亲爱的,如果你在最开始就放弃那些脑洞大开的自由发挥,现在早就完成这一切美美休息了。”
“可是我只是最开始这么干了一次!”,琼大声叫冤,“后边每次我都按说明书来了,但为什么没有一次的效果是相同的??”
那个小姑娘用手指卷着耳畔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是魔法啊…你的想法和心情也会影响到魔法蜡烛制作效果的。”
“可这款一点燃就会使人暴躁的蜡烛和原版会让低落者打起精神的效果也差得太远了吧!”
“嗯…不然你就放弃祝福那个步骤吧。”
“不要。”,琼闷闷不乐地晃着腿,这点怨气也像河里吐泡的鱼,不太明显地在心底游来游去,撞得自己心烦意乱,好半晌,她才妥协,“算了,也只能这样了。”
而□□不是很意外地飘在天花板上,捧着一本书在看——来到这里后她一大早就去旁听了悬浮魔法的课程,但也只学了这个。
就像她从前说的,她在之前的世界是大魔法师,这里有一个限定词,“之前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魔法烂固然会让她稍微有点丢脸的感觉,但接受了其实也还好?毕竟她已经死了,所以无所谓。
魔法,神奇的魔法。
魔法,难以捉摸的魔法。
□□抱着观察的目的默默看着这迅速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很想去干涉这个世界的自己,更何况她也做不了什么。
巨大的阶梯教室两边有藤蔓抓着烛台燃起温柔的火光,明灭不定的光影照着细腻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画,鸟群飞舞间似有星点在溃散。
熬了夜的小姑娘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砸在书本上的笔也不是很想去捡,一夜之间之前的宏大理想似乎被打击得极狠。
那支蜡烛并不要求新生们一定要做出来,但是别人都能做出来就自己做不好就很让人糟心了。
她皱着眉看着书上的理论知识。
首先,不能说她不理解,其次,不能说她不喜欢,可最后,大概也没人觉得她真擅长魔法。
为什么?她有点想不明白。
她善于从细微之处找到关键,活跃的思维会给她指出许多有趣的道路,纹丝不动的理智更会让她不受简单的诱惑干扰。
可是她还是做不好。
蜡烛、精油、占卜、仪式、咒语……
很显然,开学那一出只是一个开始。
你不能说她真的与魔法无缘,她毕竟能轻而易举与那些抽象的存在愉快地聊起天,但他们之间的连接实在过于脆弱和一厢情愿,每当真的要做什么她就会被远远抛下。
是的,抛下。
在老师们的眼中琼的确是个魔力在及格线以上甚至较为优秀的学生,但奇怪的是她无法约束自己的魔力引起的效果,所以常常会搞砸。
她能与这些事物处好关系,但似乎这种好关系下还有许多常人挖掘不出的隐秘。
可这也不是很奇怪。
因为与魔法相关的人或事都是充满秘密的,而揭开这些秘密一般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真相是有重量的,不应该在当下被得知的真相更是重如泰山,需要人去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影响命运。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人太当回事。
不过是秘密——谁没有点秘密呢?
其实即便是这样,她也算不上差。
她只是没有天才舍友那样简简单单就能搞定一切,还恰好出生在权势滔天的巫师世家,简直就是出生在罗马的典范。
她看起来有点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