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澡,中途听见了您的呼叫,立马出来接听,汪总,时间宝贵,我这就去开启第三科研中心的流程。”
汪铭点点头,算原谅了她,末了加了句不痛不痒的新口令:“叫两个送我房间,一男一女,白一点。”
挂了电话,汪铭伸了个拦腰,慢慢走向他的房间,谁让简明的脑子太好,不能来硬的,只能泄泄火了。
深夜,月光如银,林海摇摆,闪烁出一片星之光。
有人左拥右抱,炮火连天,有人惦记一物翻来覆去,最后,抱着被子衣服离开了客房。
简明将自己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穿着客房里准备的睡衣,在地上打理被褥,挪到一旁的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吾爔:“博士,摸鱼的意思,是偷懒吗?形容一种状态。”
“嗯?什么?”地铺打好了,简明钻进被窝,应该是悬着的心放下,困意袭来,他摘下眼镜打了个哈欠。
任何时候都保持一个音调的机械音解释:“我的库中,没有‘摸鱼’的解释,这是新的词汇,我在反复分析着。”
“噗……”简明笑了出声,他踢踢还没盖住脚趾的被子,将被子掖在脚下,没了眼镜视野变得迷迷糊糊,他看着身旁悬挂的那具银混黑的金属质人形物,细心解释道:“摸鱼,是偷懒的意思,是一种暗号,一种俗语,等我重构你的内置,我会导给你更多资料,或者你自己都可以去找,你可是医生,将来还要给人治病呢,学习是我赋予你的本能。”
机器停止了问话,虽然它关闭了视线,但依然捕捉到了简明的状态:“博士,你的声音,显露了疲惫。”
简明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酸涩,隐约有泪光闪烁:“今天有点累,才一点半我就困了。”
吾爔:“请休息,我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嗯,吾爔,晚安……”
有多久没听到一句“晚安”了,简明记不得,他只觉得许久未见的愉悦感拉着他坠入黑暗,失去意识前,呢喃不清地也向一具机器人说了晚安。
机器没有休息这个概念,它盯着渐渐入睡了的主人,进入了休眠。
说是休眠,但实际上只有表面不动而已,银色金属头颅内,那团冒着蓝色光的魔方从未停止跃动,那时候简明没有反馈“要不要录音”问题,于是机器进行了一番判断,最后决定了“录下”,如今它对着汪铭和简明的对话翻来覆去地分析……
从中心街去到目的地的别墅区,有些远,今晚也不知怎么了,凌晨一点了还堵车,好巧不巧还遇到了连成串的大货车车队,女代驾知道大车容易出事故,小心翼翼地躲远。黑色轿车走走停停,AAP规划的路线进度条也才过半。
但当黑色轿车顺着车流开上了跨江高速桥后,道路明显变通畅了许多,女代驾一脚油门,进入了快速行驶。从始至终她都认认真真开车,双手紧握方向盘,两眼目视前方,没有松懈。
酒鬼骚扰:“你、你结婚了?“
酒鬼坚持不懈骚扰:”什么?你结婚了??你结婚就不是处了、唉、唉呀~”
躁动不安的酒鬼被一条质量极佳的安全带束缚在后座位上,他扭动反胃不适的肥躯,伸手摸向对着正斜面的女司机……
“彭总你坐稳一些!”高壮男人鄙夷地撇撇嘴,他一巴掌拍掉不老实的猪蹄子,这货从上车到现在嘴就没停下来过,就他这垃圾样儿能不能有半分钟都是问题,还哔哔个不停,烦死了!
“嗯啊——是谁、谁打我——!!”彭鹏对着空气一阵咆哮,要不是安全带阻拦,他能掀飞车顶。
“好了好了,彭总,回家了就给你叫一个,现在不行啊,不要闹!”高壮男人像铁钳子般的手将彭鹏大力按下,虽然他知道很快这坨肥肉又会翻腾起来。
酒鬼继续骚扰:“我挎很热、很热你懂不懂、啊?”
高壮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宽慰了一句:“对不起啊,他喝醉了,你就当他放p。”
开车的女代驾像个受惊的鹌鹑一般定在驾驶座位上,任凭后座的彭鹏嘴里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词汇,干净的白手套紧握着方向盘,一声也不吭。
就这样三人安安静静过了一段时间,除了彭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飞驰的黑色轿车按照APP的女声指示走上了高架桥的中道,不久后两队长途运输大货车,一左一右分别驶在黑色轿车的两端。
女代驾察觉到了不妥,大货车队为什么会出现在高架桥上?这是违规行为,是要扣分罚钱的……
忽然!彭鹏偷按下安全带按钮,束缚的安全带“唰”地窜飞了!
——没了束缚,他朝专心驾驶的女人恶狠狠扑去!
“我、我问你话呢、那你是处嘛!!啊?!是不是啊、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我!谁给你的脸!”彭鹏几乎将上半身的压力都挤在驾驶座位上,他两只手都大力扯住女人的衣领,要不是材质坚硬些的荧光背心挡住,按他的经验女代驾的上半身已经大大敞开了。
女代驾一声短促的尖叫!她两眼瞪圆,浑身颤抖,但依旧两眼目视前方道路,方向盘上的双手纹丝不动。
“我艹!我们他麻的在车上!你老实点!不安全!知道吗?”连彭总二字都被气没了,高壮男人忍耐到极限,他卸了安全带,立马起身阻止身材肥硕的祸害。
但喝大了的肥硕酒鬼哪里能轻松摆平,三人在窄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激烈肢体冲突,直到混乱中,彭鹏狠狠抓上了女代驾紧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她牢牢守护的方向盘一歪——
女代驾惊声尖叫:“啊————!车——!车——!”
高壮男人嘶吼:“打转啊!打转!!啊————!!”
高速桥上一辆高速行驶的黑色轿车突然失控,一旁大货车队的师傅们叫苦不迭,他们经验丰富,狂打手中的方向盘,但迟了,只能在倒车镜里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一头撞进了大货车的轱辘里。
轿车的灯光反射在卡车的瞬间,白光刺眼。
女代驾的脑中闪过了刚出生不久宝宝的笑容,浑身僵硬的她在最后一刻鬼使神差般力大无穷,她始终紧握着方向盘,没有松懈,甚至两只脚都死死踩上了刹车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