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涉及一些对圣经的胡言乱语,有宗教信仰的宝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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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坐在酒店套房的单人沙发,腕上是一圈手铐。半小时前格兰菲迪亲手给他戴上了这个,拽着他的手腕把人交给了阿尔伯特。现在他依然只带了一层手铐坐在套房里,而阿尔伯特正在他背后煮咖啡。他能闻出来豆子很好,莓果和蜂蜜的香气,但他只是不知道阿尔伯特到底要干什么。
整个套房里的气氛甚至有点诡异。
诸伏景光现在可以解开手铐,他随时都可以。阿尔伯特没有搜他的身,衣袋里的别针还在,甚至小腿上绑着的战/术匕/首也安稳地硌着他的肌肉。他没有在两分钟之内控制住对方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拿到那条走私线的信息。阿尔伯特在从格兰菲迪手里接下诸伏景光的时候,并没有把应该交接的东西给他,“啊,先生。”那个男人只是说,“我没有违约的意思,只是我确实已经和安室先生约见在了不久以后,到时候我会把资料和人都交到他手上的。”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阿尔伯特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几个开过不止一次会。安室侦探认为既然这个人要的是苏格兰而不是苏格兰的尸体,那就说明至少他需要活着的苏格兰做出一些价值。而格兰菲迪对此抱有不同的看法,他是一年前真正和阿尔伯特直面过的人,坚定地认为这家伙完全是个疯子,也许只是想要亲手杀掉苏格兰罢了。在对方和未来的波本约见之后,目的就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而唯一一个应该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当事人只是看着他沉思,隔着一层玻璃,诸伏景光望着诸伏景光,年长的那个皱眉,或许你应该杀死他。他说,话语里是避重就轻的关怀,所以我依然建议让我来。
好建议。诸伏景光心想,但是不予采纳。
托盘接触玻璃桌面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诸伏景光抬头,阿尔伯特把咖啡杯摆在他面前,坐在了旁边的长沙发上。
“尝尝?”阿尔伯特问,就像所有教养良好的年轻绅士一样微笑点头,“去年的瑰夏,我觉得你会喜欢。”
事实上比起咖啡诸伏景光更喜欢茶,所以他也微笑,“谢谢。”他问,“加东西了?”
而男人还是在笑,几乎让诸伏景光感到一点阴恻恻的寒意。“所以呢?”阿尔伯特向后靠在靠背,“你不喝吗?”
这已经几乎是示威的语句了,还带一种令人讨厌的理所当然,不过很遗憾,无论是诸伏景光还是苏格兰都不吃这套。
于是诸伏景光嗤笑一声,“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说,回答阿尔伯特上一句的问题,“我不喜欢咖啡。”
气氛开始变得冷凝了。在沉默中他们望向对方,诸伏景光看着阿尔伯特的眼睛。他的眼睛颜色是一种极浅的绿,在昏暗的室内浅得几乎透明,望着人的时候像无机质的玻璃。遗憾的是,诸伏景光没能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任何东西来。
“反正咖啡还烫着——我们来聊聊天好了。”诸伏景光抖抖手腕上的手铐,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无害,金属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你只是想请我喝咖啡吗?”
“我不会把人约在这种地方喝咖啡的。”阿尔伯特说,“但是目前,我们确实只需要这一项议题。”
“对吧,苏格兰大人,您能理解我的。如果我不给你下点什么东西,可根本不敢和您聊天。等你从我嘴里把想要的东西撬出来,我就什么价值也没有了,您大可以用这个房间里随便什么东西杀死我。”
“即使你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你还要这样堂而皇之地让我喝点什么吗?”诸伏景光挑眉。
阿尔伯特笑得很恶心,“那您何必要来呢?”他问,“您可是狙击手。”
这可算是戳着苏格兰的痛点了。
于是他叹口气,从桌上捧起咖啡杯,“你不像你话语里那样礼貌,阿尔伯特。”然后他小口啜饮杯中滚烫的液体。能喝出来味道原本应该很好的,纯净细腻的口感,隐隐约约是热带水果的甜,但这些都被浓重的香精味道完全盖过。腻人的味道,几乎和阿尔伯特给人的感觉一样。
“…你真不会煮咖啡。”诸伏景光真心实意地说。
“你的饮料还热着,而我的问候依然作数,阿尔伯特。”他端着托盘,“和我聊聊天吧,比如天气,比如心情,比如让我们在这里见面的那个人。”
“…约书亚。”阿尔伯特放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