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千良的状态却有些奇怪。
林南一总觉得,千良开心过了头,即便她有意克制,她还是听出了她的雀跃。
林南一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怎么?觉得奇怪?”
“不是,只是觉得不易,南一不知道,韶阳对穗安公主早有情意,却因五年前的一桩事从未表明心意,此次也算是阴差阳错,了了她的心愿。”
千良摇摇头,她怎么会觉得奇怪,自家好友对穗安公主的心意,她看得清清楚楚,今日得偿所愿,她也替她开心。
“五年前?可是未入史册?”
“已入史册,不过,那时木士在任史官写了有名之史,此刻世人还不可见,至于火士史册,则是被先帝封存了,这也是大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封存的历史。不过,南一在后世,也不曾见过吗?”
“……不曾,想来是亡佚了。”
又是这个眼神,千良越来越好奇,林南一究竟为何总在她提到后世史册时,露出这样悲伤的神情。
“看来,我该好好想想这史册到底该如何长久保存了。”
千良依旧没有逼问,谁心中没有几个秘密呢?
千良……
林南一听着千良的话,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什么?难道要说,别费心思了,戾族和内奸一日不除,这史册便一日不能安然无恙?
心中有事的林南一没有发现,千良偷偷转移了话题,五年前的事情,她没有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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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殿。
从仁和宫离开的顾煦,一路到了瑶光殿。
“阿初,别怕,明日青炎入城,万事有我,阿初便安心等着做我的夫人就好。”
“好,那我便安心等着阿煦做我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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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上下一片喜庆,而风尘仆仆一路赶来的萨木,在听到穗安公主不日大婚的消息后,拍碎了一辆马车。
发泄过后,萨木的眼中,满是算计。
楚锦,真是好手段,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吗?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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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阳十八年,七月十五日。
青炎族的车队终于进了大良都城,一路上,萨木都能听到大良百姓对他青炎的唾骂,百姓多骂一句,他的脸色便多一分阴沉。
人在屋檐下,他即便再想处置这些“刁民”,也不得不考虑此时敌众我寡的情况。
启辰殿上,文武百官分立两侧,等待着青炎族的到来。
“启禀圣上,青炎车队已入皇城,萨木等人正在殿外等候。”
“宣。”
“宣青炎萨木觐见!”
先是被百姓唾骂,再是被拦了车架,刚刚又被挡在殿外,从未被如此对待的萨木怒气冲冲地进了启辰殿,对着良景帝既不行礼,也不开口。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阿鲁海真的想把萨木的脑袋敲开,在皇城外尚且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在人家的大殿上又摆出这副样子,双拳难敌四手,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正当阿鲁海打算站出来缓和场面时,有人先他一步说话了。
“素闻青炎以重礼治族,不曾想,族中王子竟是如此不知礼仪之辈,倒是让我这个监礼司司书长了见识。”
林南一对着萨木,悠悠开口。
“林大人说笑了,青炎重礼,萨木王子又岂是不知礼数的人?想来是青炎礼数本就如此,木士倒是要好好记上一笔,这等礼数我大良还从未见过,定要让它名垂青史。”
千良和林南一一唱一和,听的萨木和朝中百官面红耳赤,只不过,一个是气的,一个则是憋笑憋的。
“你们!”
“良帝,萨木王子舟车劳顿身体不适,方才有失礼数,还望良帝见谅,青炎阿鲁海向您赔罪,阿鲁海恭祝良帝圣体安康!”
眼看萨木要犯浑,阿鲁海连忙将人拉住,对着良景帝行礼。
“赔罪就免了,朕观这萨木王子似是不服,这罪朕倒是受不起了,几位远道而来,的确舟车劳顿,既然如此,便至驿馆歇息几日,待三日后我大良长公主定亲礼结束,再与尔等洽谈。”
“良帝!你到底是何居心,我青炎前脚刚说要娶你大良公主和亲,你后脚便将公主赐婚,还是赐给一个女人,你……”
萨木的话还未说完,身上的衣服便一件件滑落了。
顾煦手持长剑,对着萨木轻蔑一笑:
“你青炎男儿,不过如此。”
“你!”
萨木还想再说什么,却再次被阿鲁海拦住了,不拦怎么办?让萨木这青炎王子赤着身子在外族大殿上大放厥词?那他青炎族“重礼”的传统往哪儿搁?
萨木被强行带走后,整个启辰殿爆发出一阵笑声,痛快啊!
今日萨木入城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们早已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萨木当众失礼,这样,他们便占了先机。
“监刑司邱忠艾,朕命你带领监刑司六品以上刑卫,将萨木下榻驿馆团团围住,只进不出,一只蚊子都不要放出,直至此次谈判结束。”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