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朦胧的夜色里,洛亚芙尼叩响旅店的房门,在原地等待片刻后,看着里面睡眼惺忪走出来的店主从口袋掏出些钱币递过去,“两人,一间房。”
“好的,那么要住多久呢?”女人打了个哈欠,视线没有完全聚焦到人身上,只是本能驱使着她说出固定的台词。
门内也是一片昏暗,男主人寻到开关打开顶上的灯,借着投下的亮光审视两人的身形,见到是一高一矮两位女性,便显得放松不少。
“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就要赶路离开了。”
“好的,那么就是不需要早餐服务是吧…二楼最左侧还有一间房,需要带路吗客人?”女人熟稔地收起住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
洛亚芙尼摇摇头,拿上对方递来的门房钥匙,“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就好。”
沿着阶梯一直往上,再一路走到那间最偏僻的屋子,用钥匙打开。
屋内是很寻常的摆设,却比洛亚芙尼的那个家看起来有生活气息的多。
“就是可惜这边不太能洗澡。”露亚拍拍床铺,两只手支在身后作回忆状,“如果时间早些的话还能去找店家准备热水,但是都那么晚了…再麻烦他们也不好。”
没有在洛亚芙尼家里洗一半是因为那种行为也太悠闲了,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追过来,一半是因为两个人其实都没想起来这一点。
啊…算上克斯科的话就是三个人了。
“我们可是在逃命诶。”洛亚芙尼倒是没有什么所谓,毕竟这天没有热到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得要死的程度,从前也不是没有经受过糟心环境的磨砺,“睡觉吧,赶紧睡一觉。等起来还要继续和他们玩躲猫猫呢,没有充足的体力可办不到。”
…
床不算很大,但是两个人挤挤也还可以。被子有点硬,床垫倒是软的过分。店家帮忙多拿过来的一个枕头和原来放在床上的大枕头紧紧挨着,不留一丝空隙。床头柜摆着把离手很近的小刀,小刀边上是用作遮挡的水壶,一旦有歹人冲进来,拿去武器很方便。
关灯后两人皆是和衣而睡,没功夫讲究舒适度。毕竟再舒适,她们也睡不了多久。不说为隐藏行踪两人必定不能在一个地方逗留过多时间,就是这地方非常安全,经历了这么多后,砰砰直跳的心脏短时间内也无法安分下来的。
“…这之后,会活下来吗?”
黑暗中,气氛安静得仿佛能听清另一人的心跳,女人的喃喃自语也显得太过大声与尖锐。
半晌,洛亚芙尼睁眼看向一旁帘子禁闭的窗户,把被子往脖颈处扯了扯,轻声答道:“起码不会比我们俩一起死那更坏。”
假如在这里的不是这个“洛亚芙尼”,路上随便拉一个人来肯定是斗不过一个持枪的高大男性的,而被发现物品已经转交给第三人的露亚,失去价值后大概也难逃一死。
但就如露亚所说,她只是想活下来。
也许最初把东西送走的举动里还掺杂着些良心和善意,但在子弹对准自己的刹那,她最强烈的欲望仍然是活下来。
这是很正常的。
人,如果不想活下来,那真的还算人吗。
…
新的一天,也是庆典的最后一天。
杰弗里穿上制服带上警棍,看着前辈们匆忙的身影理了理衣襟,两三口把面包啃食下肚。
紧接着,集合的哨声在活动场地响起。
他加快了动作走到队伍里,打量四周,不自禁皱起了眉头——大多数人的动作间都透着种剑拔弩张的的肃穆感,但明明长官也没新发布下什么难搞的任务或是调查目标。
而且平日里局子的氛围有这么躁动吗?那么早就开始吹哨子了?
看着同僚神情中透出的冷漠,他暗自嘀咕。不过疑惑了会,他就又把这种异样感抛之脑后,选择从大流了。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刚上任的新人,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再如何也和他没太多关系。
扫开脑中纷乱的思绪,听着台上传来的响亮拍手声,他和其他人一样仰头看去,只见走上讲台的长官两手背在身后严肃地扫过每一位警员的面容,标准的国字脸上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片刻之后,中年男人收回视线,自丹田发声,沉稳地宣布下要做的事情。
“……三天之内必须把人给我抓到,不要说做不到,镇子就这么大,我们那么多警力全部出动还抓不到,岂不是叫其他人看笑话?!”
“你们心里也不要有任何糊弄和敷衍的想法,这是考验,但也是机遇。只要做好了,他人自然能看到我们的能力,想想看,从前可有如此多的视线聚焦于我们这块小地方?”
“再说了,嫌疑人是受那些大人物高度重视没错,但不代表她就一定很非常难抓……”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经调查,此人具有零散同伙,因此任务中可携带枪械进行搜捕,若遭遇嫌犯同伙反抗,即刻枪毙,不用额外申请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