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来这地方他便没报有什么希望,想着以自己的平庸当然是要天天摸鱼度日。但在这样美好的人生计划中,可并不存在被周围人活活气死啊。
他想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近在咫尺,且没有多少阻碍地放在面前亟待开启。他自认不是什么优秀的人才,所以在诱惑之下本来就会摇摆不定,而同伴的拉胯与白痴显然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门锁不是什么先进的种类,轻易就能用东西撬开。在推门进入后,迎面来的是意料之中的血腥味。杰弗里没有傻乎乎站在原地,反倒很快就及时关上了门,接着带全了手套和脚套,以少见的严肃认真审视起了这屋内。
他确实不擅长很多东西,但在保持理智就能赢过大片人的如今,说不定他真会发现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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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好脏。]洛亚芙尼在脑中闷声吐槽。
通过划拳决出假扮监管者的人选后,她换上了幸运儿的服装,又把尸体的衣服扒下来扔到那人身上,嘴里漫不经心安抚了几句:“不用担心。我虽然不会救你们,但很快这地方就会乱起来了,想逃跑的话,到那时候自己各凭本事吧。”
毕竟这地方越乱越好。
她唯一难接受的是自己此时这身糟心的装扮。即便她过往人生里不是没有过那么狼狈的时候,但那毕竟是过去。
也幸好她天生表情就不怎么丰富,除了刻意凹形象的时候都像是个面瘫。因此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单从她脸上都很难看出什么。
洛亚芙尼从栏杆缝隙中把钥匙抛递过去,自己则在笼子角落寻了个地方坐下。
吱呀——
笼门重新合上。
尸体已经在刚才就被他们齐心合力拉到了厕所,味道一时半会不会这么快传过来。
祭典时间也快到了,不用再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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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强闯民宅,他其实还是有点放不开的。直到再三告诫自己时间紧任务重后,局促紧张的情绪才消下去些。
房子明面上是一室一厅的布局,但杰弗里简简单单转了两圈,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隐藏起来的真正的卧室。
可等相继推开这两道卧室的房门,他却是更迷糊了。
一间显而易见的废弃已久,全是灰尘和废品堆积,细看能发现这大堆东西里啥都有,什么运动器材绘画器材乃至于数学英语的教材都在其中,可谓包揽万象,连物品主人的性别一时间都很难看出。
另一间更是让人困惑,它是半隐藏的密室,可实际并没有多隐蔽,只要眼睛没瞎,数数窗户有几个都能轻松对应着位置找到,就更别提这个粗糙的房门隐藏设计了。进去后,里面是与上一间截然相反的空无一物,只有地板同样铺着层灰尘,借着自然光线仔细辨认能发现中央有一些异常干净的、被大件物品摩擦过的痕迹。
他于是关上门重返回了客厅——这里竟是唯一正常的地方了。
沙发上能看见掉落的头发,随意散落的纸张还留在桌台上没被收走,水笔压在上头,因笔帽而阻止了下滑的倾势、并不随意滚动。
他蹲下身拿起笔,想了想就开始围着这沙发开始转;功夫不负有心人,片刻后还真让他看见了角落中堆在一起的一沓报纸。
看日期,这些应该都是最近刊发的,并且观察之后能发现其中有一张的角有些翻折,似乎被人多次翻开过。
来都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条线索,立马准备抽出看看是什么。
报纸较脆,杰弗里不敢用力生拉硬拽,所以是半蹲下身凑过去拿取的,也因着离近了,于是纸面残留的油墨味随空气一并被吸入鼻腔。
寂静的空间里,一点点摩擦的声音也都变得十分明显,悉悉索索地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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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一阵强烈的预感同时击中了克斯科和洛亚芙尼两个人。
且他们都不约而同把来源定为了门外的某人。
灵感派有灵感派的技巧,武斗派有武斗派的方法。但总归能用的就是好的,并不存在明确的等级划分。
看着机关石门再度开启,洛亚芙尼低垂下头,防止自己眼中的情绪外露。
来者是祭司。不是最高等的那位,但也没低级到哪去,应该是能在全派里说的上话的人物。
与两人之前预料的一样,来人点名要了洛亚芙尼过去,其余从笼子里又择了几人排成小队。
她状若无辜地排在最前面,为了不被看出自己的异常,此刻把对身体的控制都放松了好些,重心歪歪倒倒的。
但她这完全是多虑了,因为这人都懒得多瞥一眼到他们这群祭品身上,指挥着手下把人凑齐后就只一个人直直地往前走,脚步快得让人追不上。
好在前边到底还剩个手下在尽职尽责带路,他们不用真的去追这个竞走怪。
洛亚芙尼收回视线,一副坦然模样默默跟随着。谁又能看出她用麻绳绑了些什么在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