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蛋。”

……

这个电话令林霁身心愉悦，也很快遭了报应。

第二天吃完晚饭，林霁发现自己来了月经，疼痛一如既往，先是顿顿的疼，而后像有刀子一片一片地刮，阵阵的疼，最后演都不演，整个小腹像是扭曲在一块，一起疼了。

翻了翻床头柜，那板止痛药不知所踪。林霁回想了一下，之前有一回去见谢安渡，在她那吃了药，落在那了。

很暖和的那个人还恰好不在家。

怨念十足的林霁只好接受事实，收拾完血渍，直接躺到床上，闭眼乞求自己睡着。

上半身渐渐捂出一身汗，脚底依然发凉，她看过好几次中医，医生说她太爱吃冰，又总熬夜，身子太虚，体寒。

人与人还是不同，蓝燕仪每天喝冰可乐，依然结实得像一头小牛。

把这些烦心的思绪撇开，林霁拍拍脸，暗示自己冷静下来。

眯了不到五分钟，还是选择了给蓝燕仪打电话。

已经是凌晨三点，和预想的一样，电话并没有接通。

肚子猛地一抽，疼到手抓不住，一松，手机“咣当”掉到地上，林霁没力气去捡，索性蜷缩起来，闷在被子里，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她痛经的毛病已经很久了，谢安渡只知道她会痛，却不知道有这么严重。事实上，林霁在这里住的每个月都会失联一阵，原因就是痛经。

“蓝燕仪。”

念着这个名字，她坠入了梦境中。

首先出现在梦里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拨弄着地上的碎石子。

林霁在边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自己。

既然是自己的梦境，那一定可以操控时间了。

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时间果然快速流逝，小女孩越长越大，在某一个瞬间停止了生长。

这一年她六岁，费秋彤正好出生。

处在旁观者的视角里，费秋彤的模样如此清晰，林霁甚至怀疑这不是自己的记忆。

又过了一阵，终于来到最重要的节点。

梦里的自己坐在电脑前，指尖滚动着鼠标，瞳孔中有大片大片的文字在飞快流逝，都不是什么好话。

林霁想起来，那天她在看恶评，虽然很想装作不在意，但还是轻轻松松破防了。

没错，当生活欺负我的时候，我只会哭给它看。

她对着自己说：“要不先别看了？”

梦里的自己似乎听见了，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林霁一害怕，又不敢说话了。

再之后，自己被送到了费家，画面一转，到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滴答滴答，“林霁”平静地坐在水中，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微笑，她手中是一把小刀，不长，胜在锋利。

正主看了半天，小声吐槽：“还挺渗人。”

眼看着自己又要扎自己一刀，屋外费秋彤迟迟未能到来，想到爱操心的蓝燕仪，林霁冲进这团迷雾里，握住了自己的手。

意料之外，自己和自己对视了。

又惊喜又惊恐，林霁看着向自己倾斜的刀尖，即使是在梦中，依旧本能地感到恐惧，咽了咽口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那只手。

“虽然被吻这里的感觉很不错，但是为了之后那件蕾丝睡裙，我真诚建议你别动手。”

等等，这关蕾丝睡裙什么事？

还没想清其中关联，梦境轰然倒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醒了？”

林霁睁眼，瞧见了坐在床边的蓝燕仪。

卧室里的窗帘被拉开，阳光照进来，她低着头，也没看手机，只是握着她的手看窗外。

手心的汗是真实的，但林霁问：“你是梦吗？”

是否是坠入水中的我，做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呢？

“你没发烧，怎么像烧糊涂了？”蓝燕仪没看她，把手心的汗擦到裤子上，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坐着的人转过头，脸上的憔悴遮掩不住，蓝燕仪趴下来，趴到她胸口，听见她的心跳。

“我早上给你回了电话，你没接。”

这是早上六点的事情，蓝燕仪拨打了五六遍，直接请假打车回来了，一路上没敢停留，害怕她出事。

床上的人笑得很没良心：“你有这么在意我吗？”

蓝燕仪没和她继续开玩笑，半跪在床上，以近乎臣服的姿态俯身。

“怎么样算是在意？林霁，你不高兴的时候要告诉我，难过的时候要告诉我，我总是很迟钝，学得慢，你要等等我。”

这些话很耳熟，林霁记得自己不久前刚刚讲过。

把冰凉的双脚伸进她怀里，林霁长舒一口气：“我说了，时间太早了，你肯定没开手机铃声，所以没接到电话。”

蓝燕仪突然这么严肃，她都不敢说那个奇奇怪怪的梦了。

把怀里的脚捂热，蓝燕仪轻声道：“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