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窈回过神:“柳儿,你与沈玉文是何时认识的?又是何时互明心意的?”
梁柳被问得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江初窈的问题。
“是两个月前,我去河边洗衣服,手帕被吹到了树上,是沈家哥哥帮我拿回来的。”
之后就是两个人时不时遇见,一起聊天,最后互明心意。
梁柳虽然刚刚二八年华,但长相已如出水芙蓉一般,出落得漂亮大方,不似寻常的农家女子。
沈玉文温文尔雅,腹有诗书。
两个人郎才女貌,互相爱慕自是意料之中。
江初窈点点头,虽然传闻中的沈玉文是个端方君子,可终究还得找时间回去详细问问江景明,再让梁裕出门多打听打听。
“三嫂,我不能嫁给别人,我答应了沈哥哥要嫁给他!我要等他的!”梁柳抓住江初窈的手,并没有忘记梁老太太在堂屋说要给她说亲的事情。
江初窈闻言皱了下眉,语气中有些不满:“柳儿,这一点三嫂要跟你说明白,女子的年华是最不可蹉跎的,万不可把所有都压在男子的身上,那并不安稳。”
梁柳一时语塞:“三嫂,我……”
江初窈摇摇头:“你与沈玉文的事情稍后再说,总要确保他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才可说‘嫁’这个字。”
如果确信沈玉文的确可托付,那便堂堂正正来梁家提亲,定下这门婚事。
梁柳总不能只凭他一句空口承诺便白白得等着他。
“三嫂,我们一直瞒着这件事便是因为他家境不好,若是上门只怕也只会让祖母骂出去,他这才说等考中了再来提亲。”梁柳还在开口解释。
沈玉文的家里人口并不多,只有父母和一个年幼的弟弟。
可沈父前些年进山摔断了腿,家里没了收入来源,只能靠沈母浆洗赚些银钱。
家境实在贫寒。
江初窈看着陷得很深的梁柳,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梁老太太和三房要把梁柳嫁出去这件事,梁柳和沈玉文的事情稍后再说。
梁柳一直在江初窈房里待到了晚上,江初窈将梁柳送回了房间睡觉以后,不多时梁裕也回来了。
梁父梁母还有三个儿子商量过后,决定让梁大郎先去镇上和县里的赌坊去打听消息,梁二郎去高员外府的附近转转,看能不能从小厮的口中打听出来什么。
两个人一刻也没停留,当即回房收拾东西就出发了。
至于梁裕便留在家里守着,以免发生什么事情,以他的能力也应付得过来。
入夜。
江初窈和梁裕洗漱好躺在床上,说起今天的事情。
江初窈犹豫了一下,把关于沈玉文的事情说给了梁裕。
梁裕对沈玉文有印象,是个端方的人,彬彬有礼。
和江初窈的意思一样,打算等梁老太太和三房的这件事解决以后,再去想梁柳和沈玉文的事情。
“三郎,这次爹娘是怎么想的?”江初窈靠在他怀里,微微仰头。
“爹娘其实很生气,但爹还是老样子,只是生闷气。”梁裕顿了顿继续道:“倒是娘,对于祖母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有些忍受不住了。”
江初窈借着月光,看着梁裕模糊的轮廓:“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梁裕抿了抿唇,看向透过窗投在地上的月光:“我想等大哥二哥打听消息回来,如果梁家人真的这么绝情,那就分家!把我们二房分出去!”
江初窈眸中带着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梁裕会主动提出来分家。
她知道梁裕向来是个心有成算的人,所以知道这个决定定是梁裕仔细斟酌过的。
“可这只怕是不容易……”江初窈的话没有说完。
但梁裕却明白她的意思。
梁家一向是梁老太太做主,二房包揽家中所有的活,还老老实实地把所有赚的银子都上交。
梁老太太定不会同意二房分出去的。
更何况,梁父向来是个孝顺的,不然也不会在梁家隐忍这么多年。
父母在,不分家,就算是梁父同意,村里的族老也会阻拦。
毕竟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为了二房不再受算计,这家不分也得分!”梁裕沉了沉声。
梁老太太等人先是想把江初窈送给县太爷,现在又想把梁柳卖给高员外换钱。
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二房的主意去填坑,任谁都填不满梁家这个深渊。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断得干净,以免以后再出乱子。
江初窈轻轻叹了口气,听出梁裕是打定了主意,没有再开口,只说了句:“我会永远站在你的旁边。”
她会永远和他并肩,一起面对未知。
大约两天,梁大郎梁二郎就都回来了。
两个人是连夜回来了,回来时已经是深夜,进了院子就去了梁父梁母屋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梁父打开房门,看见了两个风尘仆仆的儿子,惊讶之余把他们迎进门。
“二郎,你去把三郎叫来。”梁大郎站在门口压低声音道。
梁二郎离去后,梁父梁母忍不住问到底打听出什么了。
梁大郎皱着眉,压着声音沉声道:“爹,娘,这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