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整个梁家可算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梁青山立时反对:“不可!二弟,父母在不分家,娘还在呢,怎么能分家呢?不能分!二弟,此话以后万不可再提,这话今天就当你没说过!”
“就是啊,二哥,这分家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梁河山此时也着了急,顾不得其他开口劝道。
梁家怎么可以没有二房?
没有二房,地里的活谁干?家里家外的活谁做?柴谁劈?
万万不可!
有了二房包揽这些活,他们两房这么多年以来说是养尊处优也不为过。
要是二房分出去了,他们怎么应付那么多的活?那不是要他们命吗!
这可不行!
二房不能分家!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梁老太太愣了一下后,手中筷子扔向梁父。
“娘,儿子已经打听清楚了,三弟在外欠了赌债,您口中的好人家是县里的高府,您所谓的人中龙凤是已经年过半百的高员外!您还要儿子把话说的更明白吗!”
梁父坐在原位,没有躲开,梁老太太扔过来的筷子打在脸上。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梁父的眼神更加坚定。
梁老太太愣住,脸色一变,没想到梁父竟然去打听了这件事。
这样一来,明显不能再继续蒙骗下去了。
从始至终并不清楚事情原委的大房诧异地看向梁老太太,这是要把梁柳卖了啊?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这件事涉及到二房和三房,大房原本还在劝梁父,现下也坐稳了身子,不再开口。
显然不打算掺和这件事。
梁河山一听梁父的话,下意识地看向赵氏,眼神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赵氏脸沉下来,示意梁河山稍安勿躁,现在这种情况,梁父既然把这件事拿到桌面上来讲,那他们想把梁柳卖了的事情恐怕也办不成了。
现在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我告诉你,你想分家除非我死!”梁老太太一张脸黑得能滴水。
“娘,现在分家,对我们都好,免得以后闹翻脸再分就不好看了。”梁父的声线很平,目光平视。
现在的他对梁老太太,对两个兄弟已经彻底心寒了。
梁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后一拍桌子:“不可能!”
二房要是分出去了,她还怎么拿捏他们?他们赚的钱她还怎么光明正大地塞进自己腰包里!
要知道整个梁家大部分的银钱都来自二房。
梁父看着梁老太太闪着精光的眼睛,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娘想的是什么!
“娘,就算我们分家出去,每月也会给你拿银子孝敬您,要是以后闹得难看分家就一文钱都没有了。”梁父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心寒。
梁老太太没想到梁父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神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随后,想到什么,眼神又一变,依旧是坚决不同意:“不行!这个家我说不分就是不能分!”
就算是梁父答应每个月给钱,但那只是他们赚的一部分,她惦记的是二房所有的收入。
这么一比,二房每月答应给的钱就算不得什么了。
看见梁老太太坚持不分家,梁裕的眉紧紧蹙起,黑眸一沉。
江初窈安抚地拍了拍梁柳的手,皱眉思考了一下,凑近梁裕耳边: “三郎,既然祖母这里行不通,那就从三叔那里下手。”
随后又说了些什么,梁裕凝重地点点头。
梁父看梁老太太咬死不同意,有些为难地皱着眉。
梁母放在桌下的手也是急得揪紧衣裳下摆。
他们想到分家这事不会容易,但没想到会如此艰难。
就在所有人僵持的时候,梁裕的声音突然响起。
“祖母,就算您不同意分家,我们也绝对不会同意您把柳儿卖给高员外。”
梁老太太何尝不知道这次分家的风波就是因为这件事闹出来的,此时已经顾不得把梁柳卖出去换钱这件事了,她只想阻止二房分家。
听见梁裕的声音,梁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睛冷哼一声。
堂屋里的其他人也摸不准此时梁裕开口是什么意思,就连二房都是一脸疑惑。
随后,梁裕又看向梁河山:“三叔,您在外面欠了赌坊一百七十五两银子,限期一个月,不然就要您偿命,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梁河山猛地抬起头,有办法?
梁裕目光平静,吐出的话却没有温度:“只要分家,我们可以拿出一百七十五两给您还债。”
梁河山一听梁裕拿钱给他还债,当即面露喜意。
“前提是分家。”梁裕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
梁河山脸上的喜色一顿,那表情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话已至此,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