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愉转身去打电话了,便没有发现听到她这么平静地答应下来之后,男人眸底的光破碎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在乎他,是不是?
分明是自己犯贱提出来的事,等对方答应了,却又心情不畅,蒋微洲,这是你自己作的。
接下来的三天,同居的他们依旧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微笑,拥抱,亲吻。
“上班去?”夏欣愉打开房门,就和从客卧里出来的男人乍然对上视线,她弯了弯眸,问道。
男人西装革履,墨灰色的领带系得整整齐齐,他扯唇微笑颔首,“嗯,你呢?”
“我等会儿在家办公,一路平安。”夏欣愉的目光微滞,在他整齐的领带上停留一瞬,似乎回想起之前每日清晨男人死皮赖脸要让她帮他系领带还顺带偷吻的场景。
傍晚,夏欣愉收到了他的消息,说今晚有个饭局便不回来和她吃饭了。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了一个“好”字。
目光再重新落进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处理工作的效率却明显降低了。
晚上十点,夏欣愉敲定完助理发过来的一系列事情,她伸了伸懒腰,打算出去接杯热水喝完就歇下。
外头静悄悄的,她懒得打开灯,直接摸黑去厨房。
玄关处却传来很小声的动静,她的心刚一轻微提起,熟悉的身影便走了出来,摸索着开了一个暖黄的夜灯。
她捧着水杯站在原地,对方也很快看到了她,原地顿了一秒,便走了过来。
“还没睡?”蒋微洲凑近的时候,她立马闻到了一身的酒味,不浓,是九洲会所特调的一种酒。
夏欣愉仰头看他,不答反问,“什么饭局要去九洲吃?”
男人的神情依旧一片淡然,狐狸眸里盈着恰到其分的温和,他垂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就几个朋友,改天带你认识认识,先去睡吧,晚安。”
他动作温柔,姿态小心珍重,却偏偏让她感到了一种违和感。
好像,从那天开始,两人的相处就变了。
明明他眼里还有对她的爱意,但是她却体会不到那种疯狂热情的粘糊劲儿。
两人仿佛,真的就像豪门里无数联姻的例子一样,成了客套得体、相敬如宾的联姻夫妻。
夏欣愉看着男人走进客卧然后合上门,她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眼里划过一抹茫然。
该解释的她解释了,她也做了退让,为什么两人仿佛渐行渐远了?
——
矛盾最终还是爆发了。
夏欣愉忍着脾气,她本以为是受生病影响,他情绪和举动可能会有些变化,但他对她的爱意总不能消失吧。
直到她看到空空如也的客卧,男人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一开始,她也只是忍着,拨电话过去,自认为很理智地问:“你去哪了?”
蒋微洲:“我出差,去巴黎。”
夏欣愉克制情绪,等他自己交代清楚,结果对方那嘴巴似锯了般蹦出几个字之外,就不再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为什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你之前叫我把你从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目的是干嘛,蒋微洲,你要气死我吗?”
她叭叭地一顿输出,语气又急又乱,毕竟莫名其妙地看到人去房空,对方也跟失踪似的没在微信上给她半点交代,她都要担心她是不是被拐去缅北噶腰子了呢!
然而,男人在等她说完,只平静地说道:“阿愉,既然是工作,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空间比较好。”
他的嗓音磁性温和,沉稳有力的气势没有一丝起伏,更透出了些许的冷漠。
“你说什么?”
夏欣愉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这句话,和当初她因为生气说的“让他不要指手画脚”何其相似。
“你还在生气?微洲,我当时只是气话,后来我在医院也给你解释清楚了,你也说让我决定,你怎么还……”
“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蒋微洲冷漠地打断她,“好了,飞机要起飞了,挂了。”
“等……嘟嘟嘟——”
夏欣愉愕然地盯着被挂断的手机,也就是这时候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蒋微洲的冷漠,一如当初他误会她是穿书女时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