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的江湖（三十八）

厨师在老年间算是社会地位比较低的行业。过去讲“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有很多老师傅说，当年十三四岁就去学徒，师父也不正经教，手艺全靠偷学和自己领悟。

当年一个鲁菜老师傅跟我说：“你们这会儿是赶上好时候了，能有菜谱看，不明白的还能问问我们。我当年学徒的时候，都不敢问师父，没准儿就挨一勺子。有一回饭庄子里一桌大席面，有葱烧海参，临到放调料的时候，师父让去后院找根直溜葱，到了后院一看，都是鸡腿葱，二百多斤里就找不出一根直溜的来。回厨房，葱烧海参已经装盘端上去了。”

这行业里的人，多数都没什么文化。只是大家都上过学，不算文盲而已。

这一帮没文化的老爷们儿在一起聊天，几句话就会拐到妹子上。

那会儿二十出头，也算是个帅哥，虽然不是多招姑娘喜欢，至少不让人讨厌。饭店里还有几个不是本村的，有俩哥们儿用老师傅话说叫

“生冷不忌，什么仙桃酸杏的来者不拒。”

有几个村里的小媳妇，老公犯事儿给判了，所以有点乱。大家都心照不宣。

大堂咖啡厅领班，据说爹妈是旅游局的，在这上班纯属就是混，啥也不会。我们岁数差不多，经常一起玩儿，那会儿已经有那种比较简易的迪厅了，没班儿时候就约几个人去蹦迪。晚了有时候就不回家了，去饭店开个房间一睡。饭店客房入住率能到百分之七十就已经很高了，所以总有空房间。乡镇企业管理也不是很严格。

一次晚上玩儿的挺晚，去饭店开了房，第二天上班碰上他，看着脸色很不好，就开玩笑

“你丫昨晚上累着了吧？这是一宿没闲着呀？这脸色瞧着盖张纸哭的过儿了”

“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乏。就跟一宿没闲着是的。挺特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