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慌。”潘顺宽慰他们,“我们继续喝酒。”
三位家主重新坐下,喝着酒。
半个时辰过后,宴席散了,各自回去。
六月二十五日。
辰时。
樊城,陈府。
陈玄写好信,派心腹抄小路,寄往金城秦公府。
戍时。
金城,张宅。
卫昕房间。
宇文泰沐浴完毕,看着信,然后搁在梳妆台上。
卫昕梳着头发,说:“逾明,这信是什么地方寄来的?”
“樊城陈家。”宇文泰用手帕给卫昕擦着头发,“陈玄愿意与我们里应外合。”
“嗯。”卫昕玩弄梳子,“你是有什么疑虑吗?”
“若是潘顺与他合谋,假意哄骗我?”宇文泰说。
“逾明,你这个想法,也是正常。”卫昕说,“要是陈玄真的想与你合作,这是一个机遇。因为潘顺在樊城,所作所为实在不得民心,要是陈玄还要和他诓骗与你,他无异于是想自掘坟墓吧。”
“嗯。”宇文泰说,“那我就回复他?”
“还是问问幕僚们。”卫昕看向他,“多听多想,总是没错的。”
“好。”宇文泰亲吻她的脸颊,继续给她擦头发。
西凌,樊城城外营寨。
兵士们举着火把巡逻。
正厅。
“修常,城中的眼线报我。”常康说道,“六月三十日,潘顺命人从凉州运送粮草到樊城。”
“消息属实吗?”廖画压低声音。
“我觉得不妨试一试。”常康说,“这个眼线是给节度使府收拾泔水的。他说,这粮草从苗道进入樊城,然后樊城”
“好。”廖画挑着眉,“我们就赌一赌。”
六月二十六日。
张宅,正厅。
卫昕一袭竹月色广陵直裾,梳着简单发饰,戴着枫叶耳环。
她坐在屏风后面,拿着花卉折扇,不发一言。
幕僚们看见屏风,习以为常。秦公连奏章都让张夫人批阅,况且张夫人不是一般的只会绣花管家的女子,她做官,也打过仗。
宇文泰将信件递给幕僚们,他们自行传阅,传阅完毕,交还给秦公。
“主公。”张琛喝着冷饮,“陈玄语气诚恳,看来潘顺的政策实在是让他们难以从命。”
“诶。”郭济说,“他们没想到,这潘顺这么疯,疯得已经入骨。一般疯子,起码想着点礼义廉耻,节制地疯狂。潘顺不是,每逢出府巡视,铁甲军开道,撞倒百姓死伤无数。现在,樊城的大小店铺均已歇业。他的兵卒还骚扰百姓,且樊城粮草已告急,樊城世家肯定是不交付粮米,他只能派人去凉州催粮。”
“没有粮草,潘顺只能放弃樊城。”卫昕温柔说道,“我只怕他会用火,将樊城付之一炬。主公,我觉得还是要巧取樊城,将潘顺杀死,或者将其赶出樊城。”
“是。”程宥说,“既然陈玄愿意合作,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让我们的军队进城。”
“常康报我。”宇文泰看着军报,“六月三十日,粮草会到樊城。”
“中途劫掠。”程宥说,“在运往粮草的路上,派人埋伏就行。”
六月三十日。
丑时。
一队人马推着车,车上装着厚重的麻袋。
“跟上,跟上!”为首的将士吩咐道。
天还未亮,到处静谧一片。
蹲立在树丛两旁的将士举着火把,说:“兄弟们,冲啊!”
北朔军队始料不及,四面八方,从树林中窜出这么多人。
两军厮杀,南疆兵手疾眼快,拿着火把一一点着粮草。北朔军奋力还击,一边挡一边厮杀。
“撤!”北朔军为首的说道,“撤!”
运往的粮草已经尽数焚毁。
消息传到樊城节度使府。
“什么?”潘顺大怒道,“粮草被劫了?”
“是的。”将军脸色灰黑,抹着眼泪说,“那群南疆兵直冲下来,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砰!
潘顺一脚窜倒将军,将军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你们这群废物!”潘顺叫骂道,“真是废物!今日,你们出城,灭灭那群南疆兵的威风!”
卯时。
樊城城门大开,铁甲军迎面扑来。
“敌军来了!敌军来了!”营寨的瞭望台兵士敲着锣。
北朔军队来到营寨前,不停地用弓箭挑衅。
营寨的将士将投石车置入营寨中,投石车的将士说:“一,二,三,起!”
将士们一拉杠杆,这石头铺天盖地飞入寨外。
北朔兵士茫然一片,没来得及躲避,砸死砸伤数千人。
南疆兵士不停地投掷石头,北朔军队乱作一团,正要返回城中。
不料,南疆军队打开城门,几十匹马载着英勇的将军奋勇向前,追击逃军。
常康一支点燕枪,砍向巴盐的头颅。
“我们胜了,将军威武!”南疆士兵热烈欢呼。
北朔兵士屁股料流,不敢收拾巴盐的尸体,急匆匆地回到樊城,关闭城门。
樊城,节度使府。
“诶呀。”潘顺愁眉苦脸,“我又失了一位大将。”
“大帅。我愿前往,搁下常康的首级,献与大帅。”阿吉赛说道。
“好。”潘顺招呼仆人,“给阿吉赛将军上酒。”
仆人上了热酒,阿吉赛喝得爽直。
“大帅勿忧!”阿吉赛抹着嘴上的酒水,“我去去便来。”
阿吉赛提着一把斧头,骑着马,出了城门。
外面鼓声雷鸣。
常康骑着马,拿着点燕枪,看着敌军。
“常康,爷爷来了!”阿吉赛骑着马,冲向常康。
潘顺攻守兼备,刺,戳,扫,挑,每个动作丝毫没有破绽。几个回合下来,阿吉赛的斧头没有发挥作用。
潘顺的攻势绵绵不绝,让阿吉赛避无可避。
啊!
潘顺将阿吉赛挑下马。
阿吉赛倒在地上,重新骑上马,心有不忿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