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的考试周,令抒有点寂寞。
前阵子项目立项的时候,她总在实验室里待着,简殊也是,宾原原无所事事,也在她们实验室里坐着复习,每天中午一块儿吃食堂,晚上一块儿叫外卖,令抒觉得还热闹点。
但这一阵子,简殊做家教去了,宾原原订婚了。
令抒周一晚上才又见到宾原原。
订婚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一定拉着令抒陪她去探店。她们经常一起逛街,爱去的也是莫氏旗下的商场,来这儿轻车熟路,到了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招待。
“付老师知道小姐订婚了,说要给您准备礼服呢。”
“付老师人在店里吗?”
“在的。”
肖璐领着两人上三楼,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有一个很小,但很有特色的门面。
两个人过去,付老师正坐在靠里的一张沙发上跟一个女人聊天,见她们来了,起身招呼她们:“现在该叫你们稀客了吧?学业有那么忙吗?多久没来了。”
宾原原道:“家里限制消费了呀。”
几个人齐齐笑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转头看了过来,令抒立刻认出了她,“您好。”
钟昱乔放下茶杯,起身走过来,“好巧。”
付老师问:“认识?”
钟昱乔道:“这位小朋友寒假要入职我们公司,研发二部的实习生。”
付老师忙对着令抒道:“厉害呀抒抒,兴严那么难进,你才大三就能进!”
令抒笑着道:“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为了有机会跟钟总这样优秀的前辈学习。”
“又谦虚了是不是?”付老师笑着说,拉着两人在刚刚那张桌子旁坐下了,“来都来了,喝一杯。”
“菜菜姐怎么喝上茶了?”
付老师拎起那盏精致的茶壶,壶嘴里倒出奶白带点粉的液体,原来是奶茶。
宾原原讶然:“我说呢。您这是真研究上菜了?”
付老师说:“打发时间呢,最近要过年啦,她们定制那些喜气洋洋的衣服,一定制就是好几套,我做不了那么多,也不能接一个不接一个得罪人,干脆就说今年不做了。结果生意一下子冷清下来了,那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点东西。”
令抒问:“这怎么做的?”
“那可太简单了,找把茶叶扔锅里炒一炒,再把奶倒进去,茶叶捞出来,喜欢冷的就放冰箱,不喜欢就热着喝,里头扔点碎枣红豆就行了。”
宾原原道:“那也得心灵手巧,我们做不来!”
“要什么心灵手巧,有双手就行,好喝么?”
两人说:“当然是好喝的!”
两人坐了一会儿,付老师领着宾原原进去量体,外边就剩下令抒和钟昱乔。
在令抒见过的女人里,钟昱乔的漂亮绝对排得上号,但她给令抒的感觉是,她的美貌在她的能力面前不值一提。她是兴严研发实验室挂名的负责人,都说她挂名,但听在兴严的师兄师姐说,钟昱乔这人随性惯了,不想担责任,实际上兴严研发部门的事,她也管点儿,而且管得很好。
她今年三十岁,几项专利在手,年收入跟老板危仪然一样高,这是看重,也是尊重。令抒当时做调查时候就想,自己要是三十岁能有像她这样的成就,她也就不枉此生了。
两人坐在一起,是钟昱乔先开口说话的,她给人感觉亲切自然,很舒服,“你是郁家的,怎么会想要到兴严工作?”
钟昱乔和付老师是朋友,那自然就不可能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不知道,她这个养女,其实在郁家没有继承权。
令抒也不能说自己在郁家其实不怎么受待见,传出去说不定郁家又要遭人非议,她说:“专业对口呀。”
钟昱乔说:“那你不是应该开一家只要公司跟兴严对垒么?”
“开公司哪那么容易?”
钟昱乔笑着说是。她也是面试那天问的陆微凡,原来这姑娘是郁萍知的侄女儿,她还以为是什么小情人,她差点儿就要放弃郁萍知了。
这下好了,她注定要纠缠郁萍知一段时间,谁让老天把他的侄女儿送她跟前来了。
“你的履历很漂亮,入职以后好好学习,拿到毕业就职的名额不是问题。”
“我听学长学姐们说,会分配导师是吗?”
“对,我就是其中之一,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带你。”
“可以吗?”
“当然。”
“谢谢您!”
“我不喜欢这个‘您’字。”
“谢谢钟总!”
“叫我姐就行,不用这样诚惶诚恐,我也就比你先入行几年。”
她说完,看着令抒一脸的惊喜,觉得这姑娘不像是郁家大染缸里出来的人,身上也没有半分郁萍知那种嘚瑟,挺可爱。喝了口奶茶,解渴,又起了话头:“听说你三叔回国有一段时间了,是准备接郁氏了么?”
像闲聊,令抒虽然知道大部分人起这样的话都是为了打探消息,但钟昱乔的身份,跟郁氏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她也就能聊一些:“股东会开过了,现在他已经是郁氏董事长。”
虽然令抒见到他时他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但她数次在餐厅里见到他跟人应酬,那些人之前是跟郁征宁吃饭的。
“那应该是挺忙的,”钟昱乔说,“前段时间啊,我在见野跟你三叔喝了几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人了,有点怀念呢。”
令抒不由得一怔,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