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说,女人一辈子有两次投胎的机会。第一次出生,你无法选择;第二次则是嫁人,嫁对了一生幸福顺遂,嫁错了生活一地鸡毛,惨淡收场。
这样平等机会,在其他人看来是种选择,可在张芒看来,却是一道判断题。
遇到莘夏前,她觉得那种平淡的一生也过得有滋有味。
遇到莘夏后,她才发现不过是因为自己在欺骗自己的时候,下定的某种决心。
她本就不是凡人,何苦要戴上面具伪装起来。
张芒低头看向侧身躺在腿上的安,轻轻勾起唇角。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那你要保护好我,千万不要让我被别人发现。”
“我会亲手将那些人的眼睛挖出来。”
幼狮也会拥有锋利的爪牙。
张芒伸手轻抚垂在安额间碎发,撩拨开被挡住的双眸。
“饿吗?”
才刚打开门,安就冲进来,还赖着不走,算一算时间,也该到了饭点。
顺着张芒的声音,安若有所思的揉了揉肚子,才依依不舍坐起身来。
“今天食堂的饭不好吃……”
“吃什么?”
“汤,浓汤,像每日我吃的药一样难喝。”
张芒安慰他,即使再难吃,也总要吃点东西。
就像当初莘夏劝自己,不吃饭会造成免疫力下降与消化系统等疾病。
才刚走进食堂的大门,她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正搂着女人的韦恩。
算下来,张芒有些时日没见过他,准确的说应该是从朱莉死后的第三天,就再也没见过。
看韦恩的样子,似乎没注意到张芒和安的到来,还一脸色情的和怀中女人调情。
可不知为何,张芒却觉得这次见韦恩有些不大一样,才不到一周的时间没见而已,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如此之大。
一直到韦恩离开,都不曾去注意张芒。
张芒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想太多,像自己这样的小楼喽怎么会值得人记挂。
看出张芒的出神,安将手放在张芒的面前晃了晃,张芒才回过神来。
“他不会记得你的。”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张芒的身体一怔。
她不明白安这句话的意思。
“他生病了,脑子里有个东西,所以经常会忘记很多人。”
难怪。
可是,他为什么会记得莘夏?
是真的印象深刻还是另有隐情?
“你知道吗?我看见林在他的脑子上开刀,放进去一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听说他的脑子现在很值钱。”
“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在地下一层的手术室里,那里很凉快,有时间我带你去玩。”
三个月前?那时张芒还没来。
韦恩是在一周后忘记自己,却没有忘记莘夏。
“他认识莘夏?”
“应该没见过,只是听林说过,他进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喊着莘夏的名字。”
听上去倒像是心里住着一个恋人。
“我告诉你,他刚进来的时候,特别吓人,每天都一副看女人的模样看我,要不是我机智从外面给他找女人,他一准会半夜偷溜进我的房间把我吃干抹净。”
张芒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上下打量着安,任凭怎么想都不会觉得韦恩会看上安。
安的身体十分瘦弱,和张芒第一次见他时一样,看上去随便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他长相真的很一般,别说莘夏,大概连她那个平日里不打扮的表哥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修长的单眼皮,眼下一片乌青,斑点在他的脸上快拼凑出一幅图纸。居然还会有人将所有五官组合在脸上,看不出任何质感的美。
“如果他欺负你,你可以杀了他。”
安摇摇头。“不行,林说了,他不能死,所以我不能杀了他。”
怪不得……等等,林?林晦?
张芒有些不确信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林,林医生。”
林在他的脑子上开刀……
林说,他进来的时候嘴里喊着莘夏的名字……
林说他还不能死……
林,林晦。
“是谁带你去的负一层的手术室?”
“林。”
“谁是你的主治医生?”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