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这里的院长吗?”
“是的,您可以叫我威尔斯院长。”
说实话,在不确认身份前,张芒可能还心存一丝善念。
至少在张芒的认知里,这所医院的院长是莘夏,而面前这个男人,不过是在越俎代庖。
她不再说话,站起身,缓缓走到威尔斯的身边,看着威尔斯一丝不苟的打扮出了神。
食物都已经被人亲手送到嘴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然后在下一秒,她的袖口掉出一把银刀,落在威尔斯的喉结。
鲜血顺着威尔斯的刀口处喷涌而出,待威尔斯反应过来时,只能立刻伸手捂住被划伤的部位,可那有怎样,气管已经被割断,再多的补救也无济于事。
张芒拿起手中的银刀细细打量,这还是一周前插在朱莉的后脖颈处的那把银刀。
银刀被保存的很好,丝毫没有受损,她不知道这把刀下究竟有多少个亡灵,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威尔斯进屋前,张芒从安的身上顺走,她有都好好藏在袖口处。
太容易了,容易到让她忽略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不好意思,威尔斯院长。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我,相较于咖啡,我更喜欢喝茶。”
趁着威尔斯短暂清醒,张芒才将积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咖啡虽香,但茶更香。
她将银刀丢在桌子上,顺势拿起那盒她垂涎许久的烟盒,同第一次捡起地上烟盒的场景一样,沾满鲜血的双手从中取出一支点上,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等待,等待威尔斯的死亡。
久违的味道,她险些忘记。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
莘夏的话没错,像预言家留下的日记。
她没有去开门,而是孤零零的守着面前的一具尸体坐到,直到太阳落下。
黑夜笼罩着整个房间。
她回忆起第一次产生冲动杀人的欲望时,突然感谢程辰当初送她锻炼身体学习各种防身等手段,否则来到这里她早死了千百次。
终于,她打开房门,意外的是门口守着的只有安。
“天黑了。”
是啊,天黑了。
她做对了题目,活了下来。
黑夜里,安望向张芒的双眼。
“东西该还我了。”
张芒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其他人呢?”
“没有人会愿意在这里过夜,除非是死人。”
所以,她已经是死人了吗?
已经过了时间,张芒无法回到病房内,只能跟着安去了最高层。
这里她也曾来过,不过每次都是在门口短暂的逗留,从未真正进去过。
她跟在安的身后,看向一侧紧闭的房门,想必应该那个日本女人的。
“那里有人住吗?”
她开始无意识打听着那个房间的主人,安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往前走。
房间很空,布局其实和张芒所在的底层病房相差无几,张芒很难想象一直留在这里的安是如何在这里生活这么久。
“你一直住在这里?”
“嗯。”说完,安又再次咳嗽了起来。
相较于之前,他的咳嗽很严重,感觉下一秒随时要吐出来。
张芒有些无措,只能先帮忙倒了杯水,才算将将制止。
接过水杯后的安一口气将杯中的水饮尽,喝完还不忘道谢。
“你是真的病了?”
虽然很不礼貌,但张芒还是想知道。
看样子安的身体应该真的很差,只是为什么在过去的一周,张芒很少再见到安这样的一面。
他伪装的很好,就连张芒都险些被骗。
安放下水杯,一把抓走张芒的手,直接丢到床上,根本容不得张芒半分思考的空间,然后将身体重重压到在张芒的身上,只用一只手就擒住张芒的双手。
“你忘记了吗?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生病了。”他的声音回荡在张芒的耳边。“怎么办?我越来越不舍得的你了,所以你会留下来永远陪我的吧!”
不是询问,而是坚定的语气让张芒只能选择留下。
过去,张芒不理解什么是疯子。
她厌恶,鄙夷。
但在今天,她发现莘夏是对的,安也是对的。
“当然,我会留下,永远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