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极好听的名字,偏偏却嫌弃的要死。
一月前,张芒在书房正守在莘夏的一旁,胡乱翻看着刚刚从阁楼里随便挑的一本书,书的封面保存的完好,翻开后甚至可以闻到一股书墨香。
她不知道莘夏现在是否能安静听下去手下人在汇报工作,但张芒确实看不进半分。
果然不是人人可以一心二用。
“已经送信过去了,但他们的意思还是希望白先生能够过去,毕竟高家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犯不上让白先生费这么大的周章将座位让出去。实在不行的话,今年将末尾几个推掉,也给白先生留位置。”
“每年都是那些个东西,没什么稀罕玩意儿,随他们吧!”
张芒微微抬眼,又很快将视线收回。
莘夏口中的高家怕不是高家栋,只是为什么莘夏会和高家有什么瓜葛。
手下的人离开后,张芒才合上书。
她并没有立刻站起身来,而是在一番犹豫过后,才缓缓起身。
她靠近后才发现,莘夏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最后落款留下娟秀有力的‘莘夏’二字。
那个一直被莘夏避而不谈的名字,原来还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有事吗?”
似乎是察觉到张芒的靠近,莘夏放下手中的笔,并将刚刚写好的一页字放在一侧。
“你……”
张芒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最后在拟声后将话题转移。
“我还以为你在写名字的时候也不愿意提及那两个字。”
“我只是不喜欢,并非不会用。”
这样的解释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张芒并不想和他争辩,本就是突发奇想要打听刚刚在听到高家一事,这下兴致更是全无。
她转过身,身体却停在那条白唇竹叶青蛇的旁边。
看着正在熟睡的青蛇,张芒有种想要将其惊扰的念头。
“你最好别惹它,它起床气可重,要是被咬一口,我这里可没有解药给你。”
依旧是那般喜欢说话不饶人,恨不得一句话噎死对方。
偏偏张芒正因为刚刚被莘夏搅合的心烦意乱,更想要做点什么解气才算作罢。
她转过身去,将莘夏手中的那支钢笔抽走,然后回到青蛇的身旁,伸出钢笔,小心翼翼去触碰青蛇光滑的身体。
然后,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
“冬眠的时候,它不会醒来。”
若不是被莘夏刚刚话气到,张芒才不会想到去试试吵醒那条青蛇,更想不到蛇在冬眠的时候,是不会醒来。
于是张芒直接没好气的将那支钢笔丢在青蛇的身上。
径直走向离开的座椅上,继续装模作样的翻看起书来。
“过来。”
坐下后,又听到莘夏的声音,张芒才抬起头,对上莘夏投来的目光。
“抱歉,起不来。”
这番话,若是放在从前,莘夏一定立刻站起身来,直接连人带书扛在肩上带走。
但在现在,莘夏只是没有做声,脸上也看不到一丝表情,缓缓推着轮椅来到张芒的面前。
“你拿走我的钢笔,还对我发脾气?”
在见到莘夏推着轮椅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张芒后悔了。
她后悔说出那句“起不来”。
明明莘夏才是那个起不来的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在见到曾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莘夏如今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她还会心生怜悯。
“对不起。”
她并不想道歉,但还是说了出来。
“是因为那支笔还是我的腿?”
张芒没有解释,就像她永远解释不了自己莫名的生气一样。
“那个名字是我母亲为我取的,我只是不喜欢它,并非不会去用它。如果写下的是‘白先生’,岂不是很奇怪。”莘夏。
“那为什么还要我叫你的名字?”张芒。
“因为你从不会叫我的名字。”莘夏。
“这算是什么理由,根本没有解释清楚。”张芒。
本来就是解释不清楚,无非在硬要找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张芒确实没有叫过那个名字,只有在那晚,他的耳边听到。
“新年快乐。”
“莘夏。”
之后他再没有听过那两个字。
莘夏看着张芒别扭过去的脸,泛着红晕,忍不住偷笑。
“所以刚刚是想和我说什么?”莘夏。
“没事……”
张芒还是没有去问,高家的事本就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没必要再因为听到一个名字就去质问莘夏。
看出张芒并不愿意再说什么,莘夏自觉也不再多问。